他身周的大陣已然漸漸成型,赫然只是個固靈之陣,封鎖著那殘存的幾絲天地之靈繼續外洩。
那玉甲散仙見狀頓時微一凝眉,眼裡的陰寒殺機,幾乎是掩飾不住:“早聽說過你聰明過人,應當知曉利害才對!如今勝負之勢已定,此時多拖一分,廣陵宗便多死一人。莫不成真要等到,廣陵宗便上下死絕?你莫要以為我等會顧忌傷亡,最多此戰,再丟下十幾位同道性命!”
嶽羽仍舊不言,卻神情淡淡的,再次握住了那天意劍。自他修成了五行靈體。雖仍未證仙道,卻更勝靈仙。這世間便已再有無一人,會令他在使用這天意劍之後,被這天地法則,反噬而傷。
故此他今日也再未以意念,與這天地相合。反倒是一股熾烈戰意,直衝天際,
玉甲散仙的瞳孔,頓時是微微一縮道:“你既定要冥頑不靈,我也懶得勸你!總之莫要怪我,我等雖是不願多造殺孽死傷,可那聽雲昊陽與你卻是死仇,怕是定要將你們廣陵宗上下岳家斬盡殺絕,才肯甘休——”
“斬盡殺絕?”
嶽羽胸內本就是對此人心生殺意,此刻不由是唇角再次一陣抽搐,目裡的異色更濃。
那玉甲散仙說至此處,仍未見嶽羽有心動之意。緊接著卻是冷冷一笑,不悅地微一拂袖道:“諸位這便動手吧!這卻是個不知死活之人——”
正欲轉身離去時,他心中卻忽的心生警兆,再次仔細看向了下方。只見下方那清秀青年,何曾有半分驚懼?反倒是眼神淡漠,如望死人!
“你可已說夠了?”
玉甲散仙神情微怔,正欲說話時,便見嶽羽再一劍斬出,他身周的六面銀盾,頓時一陣強光閃現,便是身上的玉甲,亦是隱現淚痕。可卻到底未曾如方才那人一般,被一劍斬殺——
這一驚之後,他卻仍是渾身冰涼一片,手足冷。便連陽神元魂,亦無法維持。同時一股死裡逃生的僥倖感與喜意,亦自胸中升騰而起。
——此次自己取來的這幾件仙家重寶,到底還是擋住了嶽羽這一劍。
只是下一刻,玉甲散仙正是透出輕鬆之色的面上,又立時一僵。只見下方的那清秀青年,衝著他冷冷一笑,目裡全是濃濃嘲諷之意。
一股不詳之感升起,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已化光而起,遁向了遠處。
嶽羽這邊,卻已是手臂驀地用勁,勢如破竹的斬開那天地法則的阻力。
然後只天空中,那明顯已至九劫的散仙,無論是那玉甲還是那銀盾,都被一劍揮斷。整個身軀,亦是瞬間寂滅。
此地的百餘散仙,一時間更是神情怪異,看向嶽羽的目光,是如視魔神。
斬出這一劍的嶽羽,這一刻竟然只是腰側,現出一條血痕!
好在下一刻,天空中那大星宮四九劍陣,已是開始催動起來。這次是整個方圓數萬裡的天地,都為之一暗。彷彿是乾坤倒轉,那半空中的烈日,彷彿是消失無蹤,暗淡至幾乎再不可見。
反倒是天空中那浩瀚星河,閃耀出璀璨光華。那四象二十八宿群星,被這大星宮四九劍陣一一引動,無數星力如銀河倒瀉般,直貫而下。
然後一道足有百餘丈寬,融合了無數群星之力,沛然無比的劍芒。從那靈符光壁之外,直斬而來。竟使空中那劫雲湧動,分出了幾絲太皇曜天雷,向那大星宮四九劍陣蔓延降下。
——只這一劍,便隱隱有滅世之危!
嶽羽卻微微一哂,催動起廣陵絕劍的後三式,一劍斬出,同樣是無數時空碎刃,滿布身周萬丈。
那浩大劍芒雖是凌厲強絕,一路如破朽木般,強行穿越過無數的摺疊時空,直擊而至。
終究還是被他強行引開。幾乎是擦著嶽羽的肩側直掃而過。那銳利無匹的劍氣,在他左側面部,赫然是割開了幾道血口。而後便向遠處穿梭,竟斬在那靈符光壁之上。
一聲炸響,那光壁微微晃動,外圍的百餘散仙,霎時是面色微白,終究未曾被擊散。
而便在這時,嶽羽終覺身後的東華散人,在幾道金色劫雷之後,肉身法力,已是恢復大半。
他眼裡頓時閃過了一絲亮澤,從演天珠世界之內,強行提取一股龐大靈力,固鎖在這靈陣之內。而後再次冉冉飛起,直至三千丈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