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羽不由暗自搖頭,嶽冰倩方才的表現,確實是有令他有眼前一亮之感,可究其本質,終究還是一個未曾經歷世事的小女孩而已,心裡還存著不必要的善念。
不過這一次,倒是一個緩和他們兄妹關係的好機會。思索了片刻,嶽羽又是一笑。
“也罷!就依你一次,不過只能限於婦孺。”
“果真?哥你真好!”嶽冰倩先是驚喜的轉過臉,雙手抓住了嶽羽的手臂。然後轉瞬之間,她就發現自己的不妥。先是不自覺間,居然叫出了幾年時的那個稱呼,之後下意識的做出這等親暱動作。她忙鬆開了雙手,又不放心的站遠到十步之在外,可在心裡,卻依舊是心亂如麻。
嶽羽一時間,也沒功夫去關注嶽冰倩的心理變化。當他轉過臉,再次面向臺階之下時,雙目之內,已是再次恢復了泠然。
“諸位可聽到了?除婦人小孩之外,殺無赫!首位持首級兌換賞金之人,可再得紋銀十兩!”
臺階下的人群再次一陣騷亂,不過數息,就有血液殘肢四濺開來。嶽羽卻是再沒心思去理會這些,他先是望了一眼面現欣然的墨擇,又看了看的鴻飛嶽林等人的背影,然後若有所思的步入到了店門內,
今日之事,他不會感到開心,也絕不會後悔,說到底只是無奈。就如他放過那些婦孺,既非是因嶽冰倩敲的邊鼓,也非是這些‘墨’家之人的求告,而是逼不得已。
——他嶽羽的為人,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被人欺到頭上,那就對不住了。他的行事風格里,也從來就不興假仁假義,寬恕謙讓這一套!
而在嶽羽看來,身後這些婦孺其情固然可憫,其罪卻是絕不可恕!這次的事,對他們家的確是沒什麼影響。可若是一旦成功了呢?他和嶽張氏,只怕再難在這岳家藥鋪覓得立足之地!
然而剛才他卻是莫名其妙的,就相信了墨擇的眼神。那抹決然,是別逼他魚死網破的含義。而嶽羽也直覺的感覺到墨擇的威脅,恐怕非是虛言。
※※※※
“你這是婦人之仁!”
傍晚,四合院的主屋內,當嶽冰倩的身影剛剛走遠。嶽張氏就把茶杯重重按下,臉上的笑意也驟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妹妹不知道輕重也就罷了,怎麼羽兒你也如此不曉事。那些人又豈是能輕易放過的?此事傳出去,又如何警醒那些心存僥倖之徒?”
“母親大人!這個我也知道,只是我們家到底是開藥鋪的,若是毫無憐憫之心,終究對聲譽方面有些影響——”
“影響?能有什麼影響?難到他們還真有骨氣不來買藥不成?”
嶽張氏鳳目一瞪,一語就徹底擊碎了嶽羽的藉口。在這個年代,只要藥方沒有洩露,只要岳家還在,那就的確不用顧忌聲譽之類。所謂壟斷的意義,正在於此。
嶽羽摸了摸鼻子,滿臉都是無奈。他就知道,面對嶽張氏時,絕不可能輕易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