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姿小心翼翼踏進工作間，偌大的空間裡擺滿畫架，一排排顏料整齊疊在架子上，裝裱的畫作掛在牆壁，雪白的背景映襯下，更顯寧靜祥和。
她眨巴眼睛，這跟初楚的工作間也沒什麼區別啊。
林瀾不會連這個都要模仿人家吧。
“你工作間好樸素啊，”狀似無意地評價一句，黎向姿抬頭打量牆上畫作，“這跟你平時的風格有點不搭。”
林瀾勾了勾嘴角，“是嗎？不過這樣的搭配我看著比較順眼。”
黎向姿隨意點頭，指了指其中一幅，“這幅叫什麼名字？”
她一邊說一邊走上前，踮起腳尖想看清楚畫長什麼樣，林瀾無奈地上前，把畫調低點，“這就是那兩幅最有名的作品之一，《湖邊人》。”
黎向姿若有所思，“好看。”
“你跟初楚學了那麼久，就只會這一句誇獎的話？”
林瀾嘆了口氣，點著那副聞名於世的作品，“要不要我給你講一下？”
黎向姿臉色猶豫，頓了頓才道，“你講吧。”
初楚沒給她講過這幅畫的立意，也不知道林瀾會講成什麼樣。
“這幅畫講的是一對情竇初開的戀人，”林瀾撫了撫畫框邊沿，神情懷念，“他們在湖邊相遇，相約著每天都要在湖邊走一趟，紀念曾經的初識，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直到湖水乾了，也要遵守約定。”
黎向姿心中微頓，總覺得林瀾不只是在介紹畫作。
“立意真好，這對戀人後來怎麼樣？”
林瀾勾起嘴角，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自然是一直都在一起，這還用問？”
黎向姿神色一僵，嗤笑道，“這只是你的痴心妄想吧，再怎麼黏糊也有不得不分開各自努力的時候，怎麼可能一直遵守約定。”
“都是比較理想的畫面了，你計較什麼。”
林瀾瞥了眼她，堅定道，“我立意就是這個，你愛看不看。”
黎向姿吸了口氣，湊近點打量畫作，覺得有些奇怪，這也看不出有臨摹的跡象啊。
《湖邊人》色彩絢麗，全都是用各種各樣的藍色綠色繪製，她走之前看了無數遍初楚那些畫作，眼下也看不出初楚屋裡的跟這幅有什麼區別。
這不應當。
程月和初楚的畫她都能清晰看出區別，沒道理林瀾這裡不行啊。
心中疑惑，她轉頭揪住林瀾，“還有沒有其他的？”
林瀾一臉無奈，帶著她走到下一副畫，“這個是另一幅，練手之作，沒那麼出彩。”
黎向姿定睛一看，發現沒在初楚家裡見到過，當即道，“確實，我想看跟《湖邊人》一個水平的，你還有嗎？“
“有是肯定有的，”林瀾心中微嘆，認命似的看她除了《湖邊人》，其他的畫都不感興趣的模樣，“你才剛學這些，不應該多看點基礎嗎？”
黎向姿搖搖頭，“那可不行，我是給初楚那樣的大畫家打下手，當然眼界得高一點。”
林瀾笑了笑，難得沒逗她，“行吧，帶你去看跟《湖邊人》平分秋色的《知秋》。”
黎向姿眼前一亮，緊緊跟在林瀾身後，在房間的另一邊找到《知秋》。
若說《湖邊人》用的是藍綠交織的色彩，《知秋》則大部分都是金黃色和橘色。
黎向姿拿出為數不多的繪畫技巧，仔細辨認，“這幅畫講的好像是告白？”
畫面上，棕橘的楓葉飄零，女孩的背影模糊在一片樹林中，依稀能看見對面男生滿溢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