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
雖一宿都不曾睡過,但他卻沒有一絲睏意,相反還十分精神,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天剛亮沒多久,兩個獄卒就被派來拿人,拍醒熟睡的另外幾個人,帶著李平陽進了公堂。
公堂之外,此時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李平陽被帶進去後,兩排手持棍棒的人,便開始一同敲擊棍子喊威。
倘若你仔細去聽,那棍子的敲擊聲是有律可循。一陣陣急促的節奏,彷彿像是在對犯罪之人施壓,讓其心頭不由得一陣緊迫。
做了虧心事的人,在受到這樣的震懾之後,不免開始膽怯。膽小之輩,可能在驚堂木拍下之前,就什麼都撂了。
一塊醒目的牌匾高掛公堂之上,用金筆題著四個大字,“明鏡高懸”,象徵明察秋毫,辦事都是公正嚴明的。
差役隨後坐上堂椅,師爺將狀子遞了上去,接狀子是時候,差役的手一直在抖。
特別是當聽到門外,傳來那高喊的一句:“戶部尚書,郭大人到!”他的雙腿就跟著打顫。
當了五年的官,大案小案也審了不下千起,不提有多高風亮節,但從他手裡經過的案子,從未有過一起冤假錯案。
而裡面更加離奇恐怖的案子,他也經手過,但像今天讓他這麼緊張的,還真是頭一次!
差役連忙從椅子上跑下來,前去迎接一位身穿官服,頭戴官帽,挺著個大肚子的老頭。剛走到身邊,卻一把推向一邊。
他能感覺到,郭大人今天是帶著憤怒來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在經過李平陽身邊時,與其對視了一眼,隨後走上高堂。
坐在差役的位置上,郭大人拿起提前為他泡好的一杯茶,揭開蓋子就直接一口全喝下去,連同茶葉一起吞嚥。
差役使了個眼色,師爺連忙拿起一張紙,將屍檢報告念給他聽。因為緊張,連著幾個字都給讀錯了,嚇得直接雙膝跪在地上。
郭大人一腳踢翻他,罵了聲:“滾!”自己搶過報告閱讀起來。看完重重的一掌拍出,將面前的案桌拍的四分五裂。
經過郭大人的允許,郭閒被驗了屍。死因是咽喉被利器給割斷,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判定死亡時間約為昨夜丑時。
兇器目前還未找到,但根據創傷面積,以及傷口長度和深淺,確定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嫌疑人之一,於郭起書之子郭閒,共枕一夜的女子,此時被人帶了上來。可能是用了刑,已經沒辦法自己走路,需要人架著胳膊。
帶上公堂,獄卒將女子向前一推,趴倒在地上,手指被上過木釘,十個指尖都是血紅一片,觸目驚心。
柳嫣兒也從另一邊被帶上來,嘴臉一片淤青,嘴角掛著絲絲鮮血,頭髮也沒有打理,雜亂的遮住半張臉,身上也被鞭條抽出數條血痕。
看了一眼李平陽,柳嫣兒衝他笑了笑,搖頭示意她沒事。剛向前走了一步,就直接身子一滑,撲倒在地上。
李平陽看到這一幕,衝過去想要攙扶,卻被差役大喊了一聲拿下,隨後幾個人一起壓住李平陽,將他按倒。
臉被壓在地上,李平陽望向柳嫣兒,發現她正企圖憑藉自己的力量爬起來,卻幾次都失敗了,只能跪坐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