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卸甲訕訕的笑著說道:“夫人哪裡話,只要你說個數老夫一定奉上。”
付碧雲一招手催馬伕上路,走遠了還不忘把頭伸出車外說道:“三天呢,看你人老實走之前我會告訴你,到時候可不要哭窮呀!”
田家眾人聽的都是滿臉黑線,田卸甲客氣的說道:“不會不會,老夫定讓夫人滿意。”
馬車越走越遠,田卸甲隔老遠都能聽到一陣陣的大笑傳來,笑聲裡透著一股卑鄙無恥的開心。
人都走的沒影了,田鑄梨才說道:“老爺,這個太史令是不是太有點斂財了?”
田卸甲呵呵一笑說道:“這也是個高人,當年我們大周女皇請她可沒少花費重金,本事也是逆天,所有中樞要員經她點撥無不得償所願,讓她帶我閨女定是那位夫人有所用意,財是身外之物,沒了也不可惜,如果能學她一身本事那就物超所值了。”
錢又不是自己家的,主家都不在乎田鑄梨瞎操那份心做什麼?反正這一年來遇到的都是怪人,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只要不引禍燒身自己還是少管閒事為好,施了一禮也就告退。
茶樓、酒館、當鋪、作坊,府城很繁華也很熱鬧。
經過半天的風塵僕僕付碧雲與田笑到了“翼州府”,進了府城一下馬車付碧雲就拉著田笑穿街走巷直奔一座酒樓。
曲徑通幽小街景,菜香酒香意濃濃。
酒樓叫“煙雨樓”,典雅幽靜,裡邊飄來的酒菜香味令人垂涎欲滴。一進酒樓大門就從懷裡掏出一塊木製令牌扔給迎來的一個小二手裡說道:“要最好的雅間,上最好的飯菜,姑奶奶都快餓死了!”
小二拿了木牌稍一發愣馬上跑到後堂,將木牌遞給一個老闆模樣的人去說道:“胡掌櫃,看樣子是來一個吃白食的,給我扔過來一塊令牌就要最好的飯菜。”
那被人喊做掌櫃的是個中年人,留著山羊鬍須,身體消瘦,有點乾枯的大長手拿著令牌反反覆覆的端詳片刻,伸手就給了小二一巴掌說道:“什麼吃白食,這是我們大東家的千金一諾, 別說吃一頓飯,就是把酒樓要了去也得給,不然大東家會拿我們試問。”
小二咋了咋舌頭,腦門發汗唯唯諾諾的低聲說道:“不是吃白食的嗎?看她那跟餓死鬼一般德行有點和官府的那些差人無異。”
中年人捂著腦門十分汗顏的說道:“大東家腰纏萬貫,生意遍佈整個大陸,據聞受人指示特做了十枚千金一諾,我有幸去京城集議,大東家可是讓每個人都仔細觀看過令牌,廖記於心。”
小二擦了擦臉上溢位汗水,囁嚅著說道:“看她張牙舞爪,火急火燎的真的有些讓人懷疑其目的不純。”
中年人一擺手止住了他說道:“你把她安排到哪裡了?”
小二又支支吾吾說道:“不知道?”
中年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沉聲喝道:“你怎會不知?”
小二低頭嘀嘀咕咕半晌說道:“她扔給我一塊令牌,說了一句安排最好飯菜就朝樓上跑去,我也沒遇過這等事情,一時發懵不就趕快找掌櫃你來了嗎?”
中年人聽的直想罵娘,撇嘴忍不住笑了出來對他說道:“那你還不快去給人家準備飯菜。”
小二應聲跑去了伙房,中年人無奈的搖搖頭雙手倒背快步向樓上走去,不知道人在何處那就找找看,不然還能怎麼樣?
“煙雨樓”樓上一個叫“拂面”的雅間裡,付碧雲正在對田笑說教,當然她的說教區別於他人,三句話不離本行,要麼是沾便宜,要麼是金銀財寶,或者就是小女人的自私自利。
田笑像看魔鬼一般看著她侈侈不休,特別是對她那一套顛覆田笑認知的理論無比震驚,嘴巴張的老大,反正自己也插不上話,不如就乖乖的聆聽人家侃侃而談!
付碧雲惺惺作態的對著田笑說道:“女人就要對自己一定寬容一點,對待他人一定要狠一點,要是自己的東西決不能示以他人,喜歡的東西一定要想方設法讓人甘心奉上,錢一定多多益善,費腦出力就讓他人代勞,喜歡的事就儘快去做,喜歡的人那就牢牢把住……”
田笑是真不忍心打斷她,中年人卻一步踏進房內抱拳施禮道:“客官,敢問您是?”
田笑忍住了笑,付碧雲見來人兩手空空,臉上變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喝道:“咋了,皇甫嵩那小癟犢子的一諾千金不好用還是咋滴?”
中年人連忙搖手賠笑說道:“誤會誤會,飯菜正在準備當中,我就是來看望一下貴客,免得失了禮節,這要是讓大東家知道豈不倍受責罰!”
中年人話說完,付碧雲方才收了潑婦形象,佯裝淑女樣子手背貼嘴“噗嗤”一笑說道:“我跟徒兒風餐夜宿,千里迢迢好不容易來了你們這裡,只想吃頓飽飯然後好繼續趕路。”
付碧雲話剛落,那個小二就跟著幾個人把飯菜送了過來;煎炸烹炒,煮燉燜滷,色香味俱全,真善美都有。
中年人待人把酒菜擺好客氣的問道:“這位夫人是否滿意?”
付碧雲沒心沒肺的說道:“光有菜,沒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