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知府那個模樣,定然是不知道的,既然不是官府配合,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商戶,而且是糧行。
於是興安侯還是從糧行入手,他沒有去查糧行的糧庫,這些之前暗衛都已經查過了,他只是去查了糧行的存放工具的地方,和糧行的人手。
如今已是夏季,距離秋收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時候,運糧的工具定然已經準備妥當。
而想要一邊偷偷買糧運糧,一邊還要維持糧行的正常運轉,不讓旁人瞧出異樣來,那糧行肯定會比別家要有更多的人手。
故而,興安侯夜間查工具,白日裡查人,連平陽府的守備軍都沒有用上,只是帶了五十名暗衛,就讓他瞧出了異樣來。
興安侯看向李澈道:“整個平安府,糧食生意做的最大的就是蕭記糧行,除此之外,臣還發現,蕭家在周邊各地,都有生意往來,故而他們將人手和工具,都平攤分開在了各處糧行,若不是有心細查,根本察覺不出異樣。”
聽到蕭家兩個字,秦婠、李澈和韓先生,都有些異樣。
興安侯自然察覺了他們的異樣,但他沒有問,而是接著道:“知曉蕭記糧行有問題之後,臣便帶著人一路追查這糧食的去處,連夜出了城,一路走訪。”
“他們既然頻繁運糧出城,而且已經有了好幾年,那應該有固定的線路和歇腳處,如今雖是時日較長了,可人卻是在的,在臣一路追查之後發現,蕭記秘密採買的糧食,都運往了太原府,至於到達太原府之後,是否還會運往別處就不得而知了。”
秦婠聞言連忙道:“父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這麼多的東西,已經很是厲害了!”
她的語聲裡,有著止不住的仰慕,興安侯聞言開懷一笑:“這不算什麼,不過是常年行軍作戰,經驗所得罷了。”
興安侯這般說這,秦婠仍是一臉的佩服與仰慕。
李澈瞧著略略皺了皺眉,秦婠還未曾用這般的眼神看過他,在樹林裡如此,眼下又是如此。
然而李澈掩飾的極好,面上絲毫不顯,聞言之後,轉眸看向韓先生道:“依先生看來,眼下該如何行事?”
韓先生沉吟了一會兒道:“平白糧食流出,而且是採用了比市價高,偷偷購買的方式,可見這糧的用處是有問題的,然而眼下,咱們的首要任務是賑災,為今之計,只有先籌措了糧食,其餘之事,賑災之後再來商議。”
李澈點了點頭:“便按先生說的辦,眼下當以賑災為重,若是蕭家能夠及時將糧食籌措齊全,孤可以先饒他們一命,待到賑災之後回京之時,再來細細盤查!”
秦婠這時忽然問道:“要不要將魏知府放出來,放長線釣大魚?”
聽得這話,李澈轉眸看她,眸色帶著滿滿的欣賞,當即點頭道:“就依婠兒所言,放長線釣大魚。”
韓先生也在一旁點頭,興安侯看了看秦婠,又看了看李澈和韓先生,終於信了之前李澈說的,他與秦婠心有靈犀這話。
韓先生見興安侯有些不大明白,便笑著解釋道:“侯爺行軍打仗,軍紀嚴明,而這朝堂之事卻是講究一個策略,魏輝罪不可恕,但眼下我們卻需要他來麻痺蕭家。”
“若是此刻將魏輝革職查辦,蕭家定然知曉糧食一事已經敗露,那秋收之時便不會再收糧運糧,抓一介商戶容易,查出這糧食去往何處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