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櫃輕哼了一聲,面上帶了得意:“還能為了什麼?一個黃毛丫頭,不過是投胎好了點罷了,就算抓住我偷懶,又能耐我何?”
聽得這話,那兩個夥計連忙拍馬屁:“是是是,掌櫃的是何人,豈是區區一個黃毛丫頭能夠撼動的。”
胡掌櫃被這一通馬屁拍的通體舒泰,面上的得意更顯了幾分。
他偏頭看了一眼不吭聲的方大,冷哼一聲道:“好好守著鋪子,以後遇到這種事兒及時通知一聲,今日念在你答上了話,就不追究了,若有下次,你直接走人!”
方大一直低著頭沒有答話,直到胡掌櫃和那兩個夥計掠過他進了鋪子,這才抬起頭來。
瞧見了進來的客人,他又堆了笑迎了上去。
一夥計回頭瞧見他那模樣,輕哼了一聲,湊到胡掌櫃面前低聲道:“您瞧瞧方大那樣,女子用的東西竟各個瞭如指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投錯胎了呢!”
“這可不能怨他。”另一夥計面上帶著嘲弄的笑:“他那一大家子六口人,可就只有他一個帶把的,整天跟一幫女人在一起,他肯定也以為自己是個女的了!”
這話一出,胡掌櫃和另一個夥計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鋪子裡的女客,不由就朝內堂看了一眼。
方大垂了垂眼眸,笑著道:“姑娘您別在意,瞧瞧這胭脂吧,剛到的貨。”
馬車上,紅苕還是沒忍住,開口向秦婠問道:“小姐,您怎麼都沒懲治掌櫃的和那兩個夥計,就這麼走了?”
“就是。”綠鳶也在一旁氣憤道:“一瞧就知道,他們三個是慣會偷奸耍滑的,活都讓那個方大幹了,說什麼搬貨休息,依奴婢看來,那些貨弄不好都是方大一人搬的!”
秦婠點了點頭:“那貨確實應當是方大一人搬的,弄不好,那個鋪子裡,就方大一個是幹活的人。”
紅苕聞言不明白了:“小姐既然知曉,那為何不懲治掌櫃和那兩個夥計?”
“我就算現在懲治了又能如何?”
秦婠淡淡道:“我能將他們三人直接給開了麼?掌櫃的瞧著沒用,可賬目都在他手上,若是我直接將這三人給開了,那鋪子怎麼辦?再者,你們也瞧見了,那個方大就是被欺壓的,若我今日懲治了掌櫃和那兩個夥計,只怕我們前腳一走,後腳這些懲治就會變本加厲的落在方大頭上。”
聽得這話,紅苕有些急了:“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白白放過那三個人吧?”
“自然不能白白放過。”秦婠開口道:“他們幾個顯然是老油條,而且能這般做,就定然有所依仗,咱們不能貿然實施,得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才行,今天不去工坊了,先去幾個鋪子轉轉。”
秦婠這一天,從西到南,從南到東,幾乎將整個京城都給走了個遍,對海棠坊的情況終於也有了具體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