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婠問的幾個問題,殷老夫人瞧著秦婠的目光漸漸轉深。
略略沉吟片刻,她笑著道:“祖母既然已經將海棠坊給了婠兒,那海棠坊的事情便由婠兒做主,你若是覺得鋪子上只留一人就夠了,那便只留一人吧。”
聽得這話,秦婠神色一僵,看著殷老夫人那略帶笑意的眼神,有種被看穿一切,而且還被將了一軍的感覺。
她以手掩唇輕咳了一聲:“婠兒什麼都不懂,祖母也不怕婠兒將海棠坊給弄砸了?”
殷老夫人聞言笑了笑:“弄砸了也無妨,左右這是你的嫁妝,遲早都是要歸你管的,你若弄砸了,婚後沒有銀子使,祖母也愛莫能助。”
秦婠這會兒已經可以確認,殷老夫人當真是看穿了一切,而且在將她的軍。
她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下了決心,抬眸看向殷老夫人道:“祖母既然不怕婠兒胡來,那婠兒便自己做主了。”
“這樣才對嘛。”殷老夫人慈愛的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聲道:“婠兒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在祖母面前無需藏著掖著,萬事都有祖母給你墊著底呢。”
聽得這話,秦婠有些內疚,她在這裡裝瘋賣傻的,生怕殷老夫人發覺她與原主不同,可殷老夫人卻是無條件的接受了她的改變,而且還藉著這事在告訴她,無論她做任何決定,殷老夫人和侯府都是她的依仗。
這樣無私的愛,這樣的舐犢之情,讓秦婠如何不為之感動。
秦婠一下撲到了殷老夫人懷裡,啞聲道:“祖母,您對我真好。”
“傻丫頭,祖母不對你好,對誰好?”殷老夫人輕輕摸著她的發頂,一下又一下,語聲有著說不出的輕柔:“趁著祖母還在,侯府還在,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這話聽著有幾分淒涼,可秦婠此刻卻沉浸在感動裡,並未聽明白。
過了好一會兒,她心情這才平復了些,從殷老夫人懷裡起了身。
“哦對了,險些忘了正事。”殷老夫人開口道:“你父親傳了信來,再過五日他便要入京了。”
殷老夫人不提,秦婠險些都將興安侯這個便宜爹爹給忘記了,這怨不得她,實在是原主對興安侯的印象也不深刻,在原主的記憶裡,一共只見過興安侯幾次面,最近的一次已經是十年前了。
但她還是擺出了一副高興的模樣:“是麼?爹爹要回來了?!”
殷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嗯,你爹爹他會在皇后壽辰之前趕回來。”
聽的這話,秦婠嘟了嘟嘴:“婠兒怎麼覺得,父親是特意趕回京參加皇后娘娘壽宴,而不是趕回來見我們的?”
“傻丫頭,說的是什麼胡話。”殷老夫人給了她一個嗔怪的眼神,而後嘆了口氣道:“你父親快馬加鞭趕回京城,還不是為了你的事?他要趕在皇后娘娘壽辰之前,也是為了你,你也想想,若是有人趁著皇后娘娘壽辰請婚,你當如何?”
秦婠皺了皺眉:“不是還有祖母在麼?”
殷老夫人又嘆了口氣:“即便是祖母也是不好拒的,唯一能拒的只有你父親。”
說實話,秦婠聽不懂。
她正要追問,殷老夫人卻道:“行了,飯也用過了,你今日忙碌了一天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殷老夫人下了逐客令,秦婠也只得將滿肚子的疑惑存在心底,乖乖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