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哪個都不想選,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做了大半夜的夢,早間起來的時候,眼底的青色都明顯了。
可偏偏紅苕半點眼力勁兒也無,在秦婠梳好髮髻之後,她還跟捧寶貝似的,將李澈贈的那一套頭面捧到了秦婠面前,興沖沖的道:“小姐是要戴這簪子還是髮釵?”
回答她的只有秦婠有氣無力的一聲冷笑:“呵……”
紅苕不明白她是何意,還是綠鳶比較靈醒,開啟了妝匱從中挑了一支珠簪來:“今日去護國寺為夫人做法事,還是素淨些的好,這白色珠簪奴婢瞧著就挺合適。”
秦婠聞言點了點頭:“就戴這支。”
聽得這話,紅苕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秦婠瞧見卻並沒有說什麼。
紅苕真心為主不假,可她有時候卻太過越界,憑她自己的喜好來為主子做主了。
秦婠是個現代靈魂,雖不曾把她當個隨意可打賣的奴才看,但也不喜歡紅苕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替她做主。
護國寺就在京城郊外不遠,馬車行上一個多時辰也就到了,今日尹婉柔倒沒出什麼么蛾子,穿的很是素淨,妝容也很淡,瞧著到比昨日那暴發戶的模樣順眼了許多。
秦婠與她坐在一輛馬車內,兩廂無話一直到了護國寺外,然後下了馬車,步行入寺。
護國寺乃是名剎古寺,香火很是鼎盛,香客絡繹不絕。
京城有東富西貴之說,護國寺雖是方外之地,可也不能完全脫離世俗,為免紛擾,一般世家貴族入寺,皆是由僧人或者沙彌接引由西門而入。
一進寺廟,香火的氣息便鋪面而來,讓人不由的心思沉靜下來。
僧人宣了聲佛號,將殷老夫人與秦婠他們徑直引向了後院,興安侯府年年這個時候,都來護國寺做法事,已經形成了規矩,廂房是早早就安排妥當的。
秦婠她們入寺的時候,已臨近午時,用過齋飯之後,本該休息,可殷老夫人卻一反常態,讓秦婠隨她去外間走走。
尹婉柔聞言眼神閃了閃,而後笑著道:“此處是我第一次來,不若由我陪著祖母走走,也好熟悉熟悉。”
殷老夫人聞言皺了皺眉:“不必,你好生休息,過會兒還要去大殿祈福。”
尹婉柔被拒,面上閃過一絲窘迫,但也只能低了頭道:“是。”
殷老夫人顯然對這護國寺後院極為熟悉,看似隨性而走,卻是一路未停,左拐右拐之後,秦婠便瞧見了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日䈂禮的正賓梁老夫人。
而梁老夫人身旁,有一少年,身形高挑,瞧著很是清貴。
秦婠瞬間便明白了,這哪裡是散步,這是相親。
想起昨日方苓對她說的那些話,秦婠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殷老夫人瞧著她的模樣,只當她是羞澀,笑著在她耳旁低聲道:“那位便是黎家的獨子黎寒了,雖說祖母瞧著他甚好,可這婚姻大事,還是得兩廂情願方能長久,你也莫羞,隨意與他談談便可,若是當真不喜,婚事不成也是無妨,左右祖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