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還請這位將軍指點一二!”林楓再度禮貌地躬身施禮,迅速將那名都尉的酒續滿了,然後轉身喊道,“小二,再端兩盤牛肉,上兩個好菜。”
吃人的嘴短,稍年長的那名都尉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請林楓坐下說話。
“我跟你說,你可別向外人講。據我們使相講,現在晉州城攻了數次,已死傷近兩萬人,聖上越來越怒,準備將失去晉州城、又奪不回晉州城的王晏拿回京師問罪!你的兄長,只怕凶多吉少啊!”都尉嘆道,將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
林楓一臉悲傷表情,與他們連碰了兩碗,吩咐小二再拿兩壺酒來,一副借酒澆愁的樣子。
看到幾名兗州軍喝得差不多了,林楓一臉悲憤地嘆道:“我就想不通了,聖上來自天雄軍,那是跟契丹騎兵硬抗的天下第一強軍呢,為什麼就拿不下一個晉州城!?”
那名稍年長的都尉已經喝得有些發暈,指著林楓說道:“有啥想不通的!周國最厲害的也就是天雄軍、彰武、鳳翔等少數幾個邊境節度軍罷了,而北漢又叛變了,聽說他們在晉州推出了什麼殺敵換土地的邪招,那幫北漢計程車兵個個都瘋了,以命搏命,換誰去只怕也討不了好去!”
“不見得吧。聽我叔說,有幾個節度使向聖上上書,請求派自己去晉州殺敵呢!咱們的使相大人也有意加緊練兵,大家該過苦日子了!”那名稍年輕的都尉大著舌頭說道。
“你知道什麼?別亂說,來,來,再幹一碗,我們就得回營了!”那名稍年長的都尉拉了年輕都尉一把,端碗向林楓致意。
林楓知道也套不出什麼了,掏出一串南唐銅錢,高聲喊道:“小二,結帳!”
那名稍年輕都尉立刻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半串黑黝黝的銅錢,搶著說道:“我來結,今天本來是我請客。”
一名小二走了進來,迅速點了一下,算了總數:“總共八個菜,四壺酒,二百六十一文,算您二百五十文。”
“喏!”年輕都尉立刻將手中的銅錢串扔了過來。那名小二一接過錢,臉色立刻變了,就像接一個燙手的茶壺,搖手急道:“軍爺,您這錢我們樓不收。”
“為什麼?我的錢就不是錢?狗眼看人低!”都尉立刻惱了,拍著桌子罵道。
林楓一把接過了小二手上的錢串,馬上感覺這半串錢比想象中要輕不少,順手將自己的一串南唐通寶遞給了小二,笑道:“我來結吧,這飯本來就該我結的!我走南闖北的,也不缺這倆小錢兒。”
那名都尉瞥見了林楓拿的南唐錢串,更加惱火,指著小二罵道:“狗東西,憑什麼小唐的錢都收,而不收我的大周國錢?”
小二哭喪著臉,連連作揖,口中急切地解釋道:“軍爺,請您多體諒小人!您拿的是使相府自己鑄造的虛錢,街上大家都不樂意接手的。我們掌櫃的說了,誰敢收這些錢,誰負責補上差的錢。小人是真不敢收啊!”
“媽的,使相府鑄的錢怎麼可能是假錢?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這個造謠的傢伙捆進軍營!”都尉更加來氣,將手中的錢串摜在了桌上。
“軍爺,您體諒體諒小人吧!小人給您叩頭了!”小二嚇得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叩頭。
那名年長的都尉輕嘆了口氣,將桌上的錢撿了起來,塞入氣紅了臉的都尉懷中,招呼著三名都頭拉上他走,連招呼也沒有跟林楓打。
林楓目送著五名喝得東倒西歪的兗州軍離開,面色轉冷,他怎麼也想不到,此行沒有套到什麼軍情,反而知曉了兗州節度使慕蓉彥超鑄假錢哄騙自己軍中將領的奇葩事件,吩咐道:“咱們回去換衣服,正大光明地去拜會一下這個兗州節度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