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熙載半信半疑地看看林楓,搖搖頭說道:“當你的兄長,遲早得讓你給急死、愁死!”
“還有一個死法,那就是:喝——死!”林楓不由分說,將韓熙載拉到了席上,然後向舒雅、伍喬一使眼色,兩人趕緊過來,熱情地給自己昔日的主家兼老師敬酒。
酒席正熱鬧之時,門外又來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客人,康仁杰拖著有些趔趄的身體進來了。
“仁杰,你怎麼來了?快來坐下,吃菜喝酒!”林楓一愣,趕緊過去招呼曾為救自己而身受重傷的康仁杰。
康仁杰有些鬱鬱不樂地接過林楓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一句話未說,然後自己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了。
康仁杰不得不鬱悶啊,提前回到谷中的鄭玉琮和那幾名侍衛,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反來複去地吹噓,講禁軍比武是多少地乾脆利落地獲勝,說自己潛伏之後再亮相是多麼地震驚全場,還有那些獎勵,特別是能成為全國首批勳爵獲得者,更是讓這些人一天到晚嘮叨個不停,少少幾個人的興奮勁兒將整個谷內弄得喧鬧如集市。
他們每說一次,康仁杰就更鬱悶一分:如果不是因為在林府碰到那些刺客受如此重傷,自己必然也是特種部隊的一分子,現在可好,就因為養傷,所有好事都與自己無關了。再聯想到自己在金陵苦候三年的那些鬱悶,康仁杰心裡委屈得彷彿要爆炸一般,實在受不了,也不跟其他人說,自己拖著受傷的身體步行著趕回了金陵城林府。
林楓發現康仁杰的表情不太對,立刻又端了一杯酒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與自己再乾一杯。
康仁杰看看眼前鬧得歡的基本上全是特種部隊的,心頭的鬱悶更盛了,直接拎過一個酒壺,倒了一大碗酒,然後推開了身後的椅子,欲站起身。也許是因為用力過大,那個椅子絆了他的腿一下,“咣”地摔倒在了地上,這聲脆響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酒席上一下子靜了許多。
“林大人,如果我不是身受重傷,是不是一定會加入特種訓練?”康仁杰將一大碗酒揚脖子喝完了,看著林楓問道。
“會!仁杰如此好身手,將來一定會是一個特別優秀的特種戰士!”林楓自己也喝了一杯,看著他說道。
“林大人,能不能看在我為您身受重傷的份上,為康某爭取一個勳爵榮譽?”康仁杰喘著粗氣問道。
“這……”林楓沒辦法回答了。
張斌在一邊看不過去了,這個康仁杰怎麼老這樣,以前是急著要同心錢,現在又急著要勳爵榮譽,這功利心太重了吧?他走了上來,抓住了康仁杰的手臂,輕聲說道:“康兄,你喝醉了!”
“我沒醉!”康仁杰狠狠地甩開了張斌,直直看向林楓。
舒雅看不過去了,上前一拱手道:“康兄,禁軍比武您確實沒有參加,如果林大人冒然上報,只怕會有欺君之嫌啊!”舒雅這句話提醒了在場的人,是啊,林大人如果因為自己的私情而如此做的話,豈不給政敵手上送把柄嗎?!
“你個臭書生,哪裡論得到你插嘴?我為大人浴血奮戰時,你在哪個角落裡躲著?”康仁杰眼睛崗紅崗紅的,瞪著舒雅罵道。
這就有些太過份了!伍喬、盧絳立刻站了起來,也準備過來聲援舒雅。
林楓舉手阻止了其他人,拍了拍面紅耳赤的舒雅,然後真誠地盯著康仁杰眼睛說道:“康兄,你為林某身受重傷,林某感激不盡,今後定不會虧待於你。今天先坐下一齊痛快喝酒好不好?”
這時,肖菲兒端著一壺酒走了上來,插到兩人中間,輕輕地給康仁杰淺淺斟上,口中脆聲說道:“康兄大恩,我家公子定不會辜負,請康兄暫且息怒!”
康仁杰眼前一亮,好一個俏麗動人的大美人!他因為一到谷中就臥床養病了,並沒有機會見到谷中深居如隱士的肖菲兒,自然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康仁杰喉頭動了幾下,狠狠地瞅了肖菲兒了幾眼,臉上堆出了一絲笑容,連聲說道:“謝謝這位姑娘,美人贈酒,康某自然不敢怒了!”然後,康仁杰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自己扶起椅子坐下來了。
這一切都看在了魏三眼裡,他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墩在了桌上,狠狠瞪了康仁杰兩眼,眼中掠過了一陣恨意:不識好歹的東西!這裡有外人在場呢,生生讓人看了林府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