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的多美,現實就多打臉,他這一路上暗示了不知道多少次,孟家村的人除了好話說盡,把他誇的吹上天,一口一個官爺喊著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表示。
後來他直接開口了,“孟夫子,是吧?”
“是,正是小老兒。”孟夫子在官場上待了幾十年,跟衙役接觸的也不少,自然是曉得這衙役的意思,可孟家村總共就這麼些安家費,他不想浪費。
何況,在他看來,這衙役是拿官家的錢做事的,就該為老百姓好好地服務,打心裡是瞧不上這郭安的。
要不是他現在無權無勢,這郭安又是一臉的小人樣,他擔心對方會給孟家村穿小鞋,好臉都不會給。
他鐵面無私,可孟家村的其他人可不敢得罪官家的人,孟庭州見村民為難,才勉為其難的讓人掏出一兩銀子,勉強自己擠出一絲笑容出來。
“你看,我差點忘記了,早就準備好了。”孟庭州把包著一塊碎銀子的帕子遞給了郭安。
郭安幾乎是一把奪了過去,當著面兒就把帕子開啟,臉色頓時一黑,兩根手指頭捏著那碎銀子,扔掉,不捨得,接了,覺得對方簡直是在侮辱自己。
拿在手裡掂了掂,一兩,竟然才一兩。
這夥兒人可真是不識抬舉。
孟庭州見狀心裡更氣了,強忍著喘著粗氣壓制著。
孟家村的人可不知道這官爺為何會突然臉色大變,畢竟在他們眼裡,這一兩銀子可是好大一筆錢了。
“官爺,這野驢村還遠著呢?”孟家村的村長站出來,點頭哈腰的,極盡可能地想挽回。
“哼。”覺得被侮辱的郭安懶得理會這些窮鬼。
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眼這些人的穿衣打扮,心道,大概這些人是真的沒錢,早知道就不來了。
孟村長撞了冷臉,老臉頓時羞紅,可是不敢露出不滿,仍舊勉強掛著得體奉承的笑意來。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村裡人不知道,還在興高采烈地幻想著未來的好生活呢。
這更加刺激到了郭安,催促快一點,說他忙得很,沒太多時間浪費,趕車的村民嚇得一個勁兒的甩打鞭子,驢子吃疼,一路狂奔,路又不好,幾乎要把孟村長和孟庭州的老骨頭給顛碎了,好幾次孟庭州差點被甩下去,那郭安不僅不喊慢點,還面帶譏笑。
孟村長一邊牢牢地把著驢車,一邊牢牢地把著孟庭州,臉色幾乎全黑。
原本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也消磨了一大半。
衙差如此,其他人也能想到。
未來只怕麻煩不會少了。
到了野驢村,郭安幾乎是把文書直接甩給了那野驢村的陳村長,就直接離開了,陳村長人精兒,知道這群人肯定是把這官差給得罪了,自然對孟家村的人也沒有好臉。
孟村長見狀,只好又讓人封了一兩銀子給這陳村長,一把老臉忍受著骨頭的痠疼,賠著笑臉。
啥以後多仰仗一類的。
可這陳村長跟那郭安無二,拿過銀子掂了一下,嘴角一撇,聲線冷嗖嗖的,“你們也看到了,咱們村子就這個樣子,有山有水的,雖然比不得明水村那好地方,但是也不賴,你們想種地就自己去開墾,想住房子就得自己蓋,開墾好了,蓋好了,再來找我去辦理文書,還有,這鎮衙門的官差你們也看到了,沒有錢是什麼事情都辦不了的。”
一番話把貪心都顯露無疑。
孟村長和孟庭州互相對視了一眼,臉色都很不好。
咋就攤上這樣一村長?
這村長如此,村民能好?
可是現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總不能一來就把人給得罪了。
好在他們孟家村人多,以後開墾地種地,自己蓋了房子,以後求著的地方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