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竟然留了她一命,這恰恰也是謝南梔不能忍的。
謝南梔從思緒中抽出神,潮溼的天牢中一股黴味直衝鼻霄,她拿著手帕,掩蓋住口鼻,往裡走。
此時此刻,謝北夢在裡面。
靠在天牢的牆上,謝北夢閉著眼,頭髮散了,一張臉上也是泥濘。
身上本該雪白的囚服因審訊拷打,鮮血和汙穢交雜,凌亂不堪。
她身子直直的靠著,一動不動,似乎是因為謝南梔的來臨,滑下了些,看上去即將轉醒。
很快,幽靜的牢房中被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打亂,不少目光都聚集到此處。
謝南梔尋聲看過去,發現那是謝北夢腳上的鈴鐺,為了防止囚犯逃跑而放的。
不僅如此,謝南梔看過去,也看到了那拴在謝北夢腳上的沉重的長鏈。
那長鏈的長度僅僅夠謝北夢在牢房中行動,而要出去,定會被拉回。
獄卒見此,訕笑的開了門,“娘娘,您請便,但時間不可過長,以免引起麻煩,小的先下去了!”
他行了禮,隨後離開。謝南梔一直未動,見那獄卒走遠,她才踏進了謝北夢的牢房。
一步又一步,謝南梔輕輕走進謝北夢,距離越來越近,看的竹兒心裡一緊,出聲詢問。
“小姐,您這是……”竹兒眉頭緊皺,擔心十足。
謝南梔扭過頭,一個眼神撇過去,示意竹兒不要出聲。
待仔細看清,她才最為吃驚。
有人傳聞,這宮中極刑最眼裡的地方便是天牢,她看到謝北夢現在這副模樣。
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原本莊重優雅的謝家小姐,被人折磨得連最基本的階下囚都不如。
謝南梔站在門口,她想到,如果這一世不是她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只怕最後要住在這裡的人,便是她了。
好在老天給了她機會,讓她重新選擇,才不會這樣。
謝北夢的慘狀如同魔鬼一般,在謝南梔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謝南梔看著,鬼迷心竅,手竟然朝著謝北夢直直伸了過去,這一幕看得竹兒心裡微緊。
再也顧不上,竹兒上前,打掉了謝南梔的手,拉著她退了好幾步,離謝北夢有了些距離。
“你來這裡幹什麼?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謝北夢黝黑的眼睛睜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