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慈喜歡這樣的早晨,好像早晨原本就該如此,說說話,親吻對方最美的地方。
她徹底意識到自己喜歡,是在湛秋離開很久之後的一個早晨。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要比湛秋更遲鈍。
那應該也是一個週末,只記得她準時醒來,也坐在床邊。
不想再睡了,但沒有力氣站起來去拉開窗簾,不想曬太陽,也不想去面對這一整天的空閑。
一個被她死死壓住,想都不許自己想的念頭升起來:如果湛秋在就好了。
這樣的早晨,她們可以說說話,一同吃早餐。
她還莫名其妙地流了兩行眼淚,暗嘲自己怪虛情假意的,湛秋在的時候,也算對她掏心掏肺,她就是不認為那個人適合戀愛。
或者不認為自己適合戀愛。
大家好像都認為自己有愛的能力,生來就有,但真的會用嗎?她總這樣去想。
當然,湛秋走後,即便後悔了,她也知道她們不適合。
偶爾在新聞上看見祁水相關的訊息,她都會在想,如此煊赫和富庶的集團,養出一個自由爛漫的大小姐,是情理之中。
跟自己這樣平凡的人又有什麼關系。
水月鏡花,撈也撈不起來。
包括現在,她坐在這裡,她就真認為她適合湛秋,她的性格、家庭以及能力,足夠她跟湛秋長長久久地擁有幸福嗎?
沈清慈沒有突然進化成新人類,她像從前一樣,有無數的憂慮。
她這樣的人並不可愛。
但跟以前不一樣的是,她清楚地自己當下想要什麼了,也清楚如果失去她的痛苦不會比以前少。
她想要,去爭取就好了,湛秋怎麼想那是湛秋的事情,未來怎麼樣那是未來的事情。
現在這個早晨,不正是她豁出去了換來的嘛。
開心嗎,開心。
也就夠了。
至於湛秋前幾天把她拋在身後這件事,她不會再提了,顏樂也不提了,人不能既要又要得。
湛秋發現她半晌不說話,問她:“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今天是週六。”
“噢,難怪你不著急走的。”
“你上次說要送我的畫,今天能送嗎?還是原稿不能送人,需要等一段時間,你們藝術家有沒有講究?”
沈清慈唯恐唐突,認真地瞭解。
“我沒有講究,過會就給你。”
“我還記得自己是來要畫家簽名的。”
“對,要簽名。”湛秋悶在枕頭裡笑,還是不想離開床。
沈清慈問:“你簽哪個,湛秋還是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