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自己是個隨便的人,風流成性但是灑脫沒什麼不好,也不想一個已經跟她說過再見的人,在她心裡特殊著。
偶爾她會做幾場噩夢,夢到又去醫院,四下暮氣沉沉,連同沒睡好的她也腳步乏乏。
一轉頭,生機勃勃的湛秋在她身邊盯著她,再看向她身邊的家人們。
有病著的,有怯懦的,有粗陋而固執的,有低俗而惡劣的,有迷糊在記憶中卻絕望的。
還會夢到湛秋反反複複跟她說再見,表情明明還是與她在一起時溫暖的,甜膩的樣子,但是開口卻說了再見。
湛秋說要把她忘了,沈清慈心覺好笑,記憶又不由人控制。
很多我們費盡心思想記下的重要資訊和經歷,都容易忘記。
可是我們不想記住的,比如糟糕的經歷,可怖的凝視,就是盤踞在心底最深處,久久不去。
湛秋仍會想不起來夏天時候的事情,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忘記她們的事情。
直到她的假期過去,湛秋的頭像沒再出現在她被工作資訊覆蓋掉的列表裡,湛秋的朋友圈也將她遮蔽,她才有實質的感受。
登入“寫一則”,看見湛秋每天都有更新,她在地球的另一端,生活精彩而輕快。
沒有刻意表達快樂或是不快樂,可是從很小的事情裡就能感受到她正熱愛她的生活。
且沒有任何消極情緒。
沈清慈意識到好笑的那個人是她。
忘記不代表失憶,忘記要比失憶更嚴重。
失憶的湛秋還是會被她吸引,但是跟她說過再見的湛秋,不會再愛上她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
私信裡,湛秋追著回複,說號不買了,因為她喜歡上毫無規律的數字。
至此,沈清慈最後一件吸引她的點消失了。
她回去的那日,楊瑾到機場接她,送她到公寓。
沈清慈請她在樓下餐廳吃飯。
楊瑾開起玩笑:“你家像秘密基地,不是特意接你送你,我都沒這個殊榮來。”
沈清慈四兩撥千斤說:“我家又不好玩,朋友裡面你來的最多了,還不夠嗎?”
“那朋友外呢,誰最多?”
她的語氣像有了答案,沈清慈直言道:“我媽。”
楊瑾好脾氣地不跟她計較。
“真是一個人度假的啊?”
“不然能跟誰”
“跟湛秋……”
沈清慈問她:“誰是湛秋?”
“有意思嗎跟我裝?”
“你要喊二小姐我就知道了。”
沈清慈這時候還不忘刻薄她一句。
楊瑾變得高大上:“人人平等,不是舊社會了,小姐少爺什麼的都要放放。”
“再說了,你都跟人家快談上了,我還喊什麼二小姐,輪到她喊我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