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爾會打他的小報告,但是你會一直站在他那邊,對吧。”
“為什麼要打小報告?”
紀楨輕笑,從抽屜摸出一板奶片給他,“為了讓他不要總是無所顧忌地做危險的事。”
“像賽車、打架那些嗎?”
“差不多。”紀楨側開視線看向桌上擺著的照片,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牽著一個小豆丁。紀延廷不僅外表與紀苑卿相像,就連性格也很像。對感情極端敏感,只不過一直以來沒有人給紀延廷回應,他就把自己包裹在冷漠的軀殼中,在刺激運動中尋找活著的感受。
定期向傅岐彙報紀延廷的情況只是為了讓他有所收斂,不然他遲早會把自己的命也玩沒了。
禾:“可是他開車真的很厲害,打架也是。”
紀楨撲哧笑出來,禾樂不明所以地撓了撓脖子,是不是不該在紀延廷的家長面前誇他這些技能,畢竟好學生是不會去賽車打架的。他恍然找補道:“他最近都沒有做這些了,只是偶爾通宵打遊戲。”
“是麼。”眉梢爬上笑意,紀楨剪了兩片止痛片出來,連著一個冰袋給他,叮囑道:“二十四小時內冷敷,之後熱敷,一天敷個兩三次,每次1520分鐘。要是痛得厲害就吃片止痛,別空腹吃。”
“好,謝謝老師。”
紀楨把就診簿轉過去讓他簽字,輕輕念出來,“禾、樂,人如其名。”
禾樂抿了抿唇,臉蛋微微紅,“謝謝。”
紀楨收起就診簿,又喊住他,“禾樂。”
“還有什麼事嗎,老師?”禾樂回身。紀楨沖他溫和地笑了笑,“可以的話多帶廷廷玩兒,剩他自己的話他會難過的。”因為紀延廷內心比誰都需要陪伴。
禾樂乖乖答好。
怎麼個個都讓他多帶紀延廷玩,紀楨是,媽媽也是。紀延廷不用他帶也可以自己玩得很好啊,不像需要誰的樣子,老是貼著他他可能還會覺得煩,他會難過嗎。
回到教室抬頭一看牆上的石英鐘,已經六點了,同學早就放學走光。他慢吞吞地收拾了一會兒書包,夾在書裡面的期中考試卷掉出來,他有些喪氣地胡亂塞回去。忽又想起來要拿給家長簽名,今天是禾太太回來的日子,於是他又疊進書包裡。
都怪那天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他才會神思恍惚,考試不能集中。不對,怎麼能怪別人。這幾天上網搜了許多,也發帖提問,會做這樣的夢很大可能是他天生就是同性戀,看見兩個男的接吻只是誘因而已,沒有這個誘因也有別的。
也不對,他還沒完全確認呢,或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糊塗了,發癔症了。
傍晚的校園很安靜,樹葉被微涼的空氣抽幹水分掉在地上,踩過發出茲拉茲拉的聲音。落葉這麼多紀延廷不能玩滑板了,不過他的滑板被老師沒收了,學期末才能拿。
怎麼又想到紀延廷,總是想到紀延廷。禾樂甩甩頭,試圖把壞蛋紀延廷甩出腦袋,但是作用不大。這人就像風,無處不在。
禾樂不禁打了個了寒顫,回頭看了眼,沒人,遂加快腳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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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沒見到兒子,禾太太表現出十足的想念。禾樂抱了抱她,問國好不好玩。
禾太太說這次去了黃石公園自駕遊,景色非常美,就是訊號太差了,都不能實時與人分享美景。她強烈推薦禾他一定會喜歡的。
“你以前小時候不是看了飛禽類攝影展開始喜歡拍照嗎,那裡的飛禽種類特別多,拿著相機去轉一圈,肯定會把記憶體卡拍滿。”
“這麼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