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就是有戲,有戲就是答應了,禾樂歡快地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最好人啦,紀延廷。”
“你昨天不是這麼說的。”紀延廷翻起舊賬,“昨天讓你給我裝水,你說不會再受我這個惡霸的奴役,要反抗,要打倒惡勢力。”
“有嗎?”禾樂裝傻,用那種很誇張地語氣,“我明明每天都很勤快給你裝水,肯定是你喝太快了産生幻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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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延廷晚上去了傅之恆的公寓,但他哥不在,來應門的是阮箏。
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相隔一段不短的距離,需要搭幾分鐘擺渡車才到。所以紀延廷從來沒有去過。傅之恆這套是複式的,內裡裝潢跟他的那套差不多,樣板間似的。
穿過玄關走進客廳,角落放著兩個行李箱,而阮箏穿著外出的衣服,估計是正打算要離開。
紀延廷掏出葉嘉宇做的企劃案,簡明扼要說了此行目的。
阮箏接過來看了看,他是首席秘書,處理日程本來就是他的工作之一。如果郵箱收到這份企劃,他應該會直接轉到回收箱,因為是紀延廷拿過來所以他才開啟看了看。
安靜了幾秒,他如實說:“傅先生應該不會接這個採訪。”
“我想也是。”紀延廷接受良好,隨手把企劃案留在了桌上,自然地問阮箏:“你要離職了嗎?”
毫無情緒的臉怔忪,旋即他輕笑,“二少爺,我辛辛苦苦應聘上的工作,不會因為這點無足掛齒的事情就放棄。”
紀延廷重複他的話,“無足掛齒......”
阮箏禮貌一頷首,轉身去拿行李,“我還有事先走了,他今天有酒會,應該再過一小時就回來,你可以親自跟他談一下,或許他會答應,冰箱右側有水果和飲料。”
“那你跟他在一起也是為了工作嗎?”紀延廷問。
肉眼可見瘦削的身影似無力地晃了一下,阮箏抓住行李箱的拉桿,指關節有些泛白。這實在是有些侮辱人的話語,宥於良好的教養以及職業素質,阮箏沒有反駁,他只是轉過身,平靜道:“二少爺,世界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不過你這樣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孩子是不會懂的,”
“你的身不由己包括跟與自己有一樣體徵的男人做親密的事?”
這下阮箏臉上隱隱爬上厲色,“我受僱於檢察院,不是傅家,不需要跟你解釋我的行為準則。倒是你,也該長大了吧,還要躲在你爸你哥身後當寶寶多久。”
紀延廷沒怎麼被他的話刺激到,只是重複,“那你的身不由己是什麼?”
阮箏一窒,沉默蔓延,半晌,才說:“因為我是男人。”
“你愛他?”紀延廷語氣玩味,不像提問更像在羞辱。
阮箏只是垂著頭,平靜地看著行李,“怎麼,只有你們這些人才配說愛?”咔噠一聲門開了,阮箏猛地轉過身,“你怎麼這時間回來?”
傅之恆沒回答他,而是先結束通話了一直處於通話狀態的電話,再擰過頭對紀延廷道:“採訪我會去的,到時候讓他們把詳細的流程還有問題單發到我的工作郵箱,你先回去。”
紀延廷點點頭,摁滅螢幕,轉身出去。大門緩緩關上,洩出一絲肢體碰撞以及粘膩水聲。想了想,他又拿出手機。
紀延廷:【喜訊,有人要當我的跟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