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奔過去,如同一支離弦的箭撞在他背上,柔軟溫熱的雙臂緊緊箍住結實的腰身。
時間靜止了,隔著水泥砂漿,樓下喧鬧的聲音似乎也消失了。
一秒、兩秒、三秒......紀延廷視線施然蕩過去,看傻瓜一樣覷向禾樂,“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禾樂瞥著外面長出一截的水泥地板失了聲音,誰能想到圍欄外不是懸空的,而且任誰看到同學坐在這麼個危險地方都會擔心。
驚魂未定,禾樂很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命令,“給我一塊兒。”
紀延廷忍著笑,叉了一塊麵包蝦給他,“不是說不吃麼,怎麼現在又吃了。”
“哼,被你嚇得要低血糖了,補點兒熱量。”
禾樂手撐在圍欄上,慢吞吞地爬上去,問:“你為什麼不在下面跟大家一起吃啊?”
紀延廷又插了一塊麵包蝦堵住他的嘴,禾樂推搡,“你吃。”
兩人分完一盒麵包蝦,紀延廷又解決了冷掉的意麵,他垂眼把紙盒疊放整齊放到一旁。兩人面前是高聳的鐘樓,塔:“鐘樓要維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去。”
他的聲音很輕盈,隨著風飄遠,打在塔壁上。須臾,紀延廷看著他的側臉,“你沒聽他們說過麼。”
“說過什麼?”禾樂微微偏頭,視線斜斜透過去,倒映著昏黃燈光,但很亮。
“關於我以前的傳言。”
“可是你沒跟我說過。”禾樂說,“別人說的不作數的。”
紀延廷又看向鐘樓,神色寂然,“我媽媽在我六歲生日宴的時候跳樓自殺了,所以我不太習慣這樣熱鬧的場合。大家圍在一起用餐,歡聲笑語,我一個人走了出去,然後媽媽就跳下來了。”
禾樂不知道要回什麼,只能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眼眶悄然紅了一圈,他第一次上鐘樓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那時候他也是因為聽說了紀延廷的媽媽去世了所以難過得不得了。
“行了不用拍了,我又不是小孩兒。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就不難過了。”紀延廷又恢複氣人模樣,他掃了一眼禾樂,惡狠狠道:“別給我哭,我可不哄你。”
“噢。”禾:“我還想著你如果還難過的話我可以抱你一下。”
紀延廷嗤笑,“剛還沒抱夠?”
“你又想到哪兒去了!”禾樂憤然。
見差不多到晚自習下課了,兩人收拾好餐盒便一起下去。回到教室,禾樂幫著收拾餐盤還有整理課桌,做好這一切,紀延廷早就不見人影。
“禾樂我們一起走吧。”周遙西說。
“好啊。”
他們走得有些晚,主校道上幾乎沒有人,很久才經過一輛車,大燈晃過一瞬又消失,格外安靜。禾,而且早在在更衣室門口的時候就想對他說的,但是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開口,禾樂拿不準他的意思。
又沉默而尷尬地走了一小段,經過鐘樓的時候,周遙西終於開口,“你經常和紀延廷一起去鐘樓。”
這是陳述句,那就沒有否認的必要,禾樂誠實地點點頭,“但沒有很經常,只有三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