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語調微微抬高,紀延廷用胳膊圈住禾樂的脖子,作勢要搶他的巧克力雪糕球,“那你不準吃大壞蛋請的雪糕。”
“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又沒說是紀延廷。”禾樂掙紮著,細胳膊細腿到底抵不過肌肉線條明顯的粗壯臂彎,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也沒能撼動紀延廷分毫。
“投降我投降,雪糕要化了。”
紀延廷覷著耷拉下來的臉蛋,沒忍住上手薅了一把。
“你幹嘛!”
“你的臉比點點還胖。”紀延廷輕飄飄評價道。
剛降下去的火氣又噌噌噌上來了,禾樂正欲進行第二次反惡勢力抗爭,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玩味的聲音。
“紀延廷?”像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聽著讓人格外不適,兩人回過頭,約三米外立著四個差不多年紀的男生。
對方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模樣,其中一個還拄著拐。禾樂看了看紀延廷,方才與他玩鬧時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陰惻惻的寒氣。
為首的一個黃毛注意到紀延廷身旁的禾樂,哈地笑了一聲,“居然有人跟你這個瘋子玩,不會是你花錢僱來的吧。”
“有病就去治,王勝。”
那個叫王勝的抬手指向身旁拄著拐的男生,說:“我兄弟這腿現在還沒好利索,你不該表示表示?”王勝往前走了幾步。
紀延廷眼底漆黑濃稠,彷彿看垃圾的眼神,“既然瘸了就好好在家養傷,別出來礙著地球轉。”
“你他媽!”王勝沖上前揪住紀延廷的衣領,目露兇光,“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找人打的。”
紀延廷八風不動,反倒是禾樂戰戰兢兢。
“還挺本事的,查到我在哪個場玩兒,可惜我不止一臺車,沒有如你所願沖下山真是不好意思了。”
“別以為你哥在檢察系統我就怕了,幾張截圖就能把我關進去?賬號我早就注銷了,省省吧。”
禾樂聽得雲裡霧裡,完全沒搞明白這幾人的恩怨的來龍去脈就被紀延廷推開,他不高興地扭過頭只見紀延廷的臉愈發陰鷙,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容任何人靠近的氣場。
紀延廷動了動脖子,發出筋骨碰撞的咔咔聲,“趁我還好好說話趕緊給我滾。”
“如果不滾呢?”
沒再跟他們廢話,紀延廷轉身往一旁的暗巷走去,與禾樂擦身而過,留下一句輕飄飄的“你先回家,過兩天再做手抄報。”
悠長的小巷彷彿深不見底的黑洞,禾樂呆愣在一旁看著幾人魚貫而入,定了半分鐘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喂警察叔叔嗎,我同學被小混混欺負了,在松浦街,附近.....附近是一家雲吞店,阿嫲雲吞旁邊的巷子,對,你們快來。”
掐著嗓子擠出哭腔報完警後,禾樂才輕手輕腳跟進去。地上已經躺了一個,不是紀延廷,他鬆了一口氣,忽地又想到要是警察來了紀延廷把他們都打趴下了,會不會反倒把紀延廷抓走。
突然,除了拄拐的那個外,剩下兩人同時朝紀延廷沖過去,他們似乎知道紀延廷後腰有傷,對準那處攻擊。禾樂一下子慌了,撿了顆小石子扔過去。躺在地上的那個反應過來,向禾樂沖來。
紀延廷的眼神驟然變了,喀啦一聲,腕骨折斷的聲音。
方才還好端端的手摺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禾樂頓時一窒。紀延廷眸光閃過一縷陰惻惻的笑意,他把那人扔開,活動著筋骨轉身看向剩下的人,輕飄飄地吐出一個字,“來。”
禾樂從沒見過這樣的紀延廷,有些害怕地拽住他的衣角,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懇求:“我們走吧。”與此同時,另外那兩人赫然沖過來,一個抱住他的腰身,一個舉著磚頭往他腦袋砸。
“警察。”
“幹什麼的,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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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浦街派出所。
禾樂和紀延廷並排坐在外間等候室,假期小偷小摸的案件很多,人來人往,顯得他們這個角落安靜得很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