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清抬袖擦了兩下臉，“不知道，可能是迎風淚。”她轉開話頭，“找到線索了？”
李澹薇點頭，明朝清轉身，“走吧。”
出了皇陵回到原處，明朝清就靠著旁邊馬車壁合眸。
好奇怪，她怎麼會哭呢。
李澹薇覺得她很不對勁，“你怎麼了？”
明朝清揉揉眉心，“我眯一會兒就好。”
李澹薇：“你到底怎麼了？”
“我聽到了遙遠的聲音。”明朝清看他，透著疲乏，“是亡魂的聲音，你祖宗的聲音。”
李澹薇覺得她神叨叨的，把熱茶給她遞過去，耐心問，“我祖宗的聲音？聽到什麼了？”
明朝清飲下半口茶，幽幽睜吐出三個字。
“李、十、一。”
李澹薇放在膝頭的手指一縮半握成拳。
微小的舉動輪到明朝清不解了，“你怎麼了？”
李澹薇看她，目光帶著狐疑，還是開口，“我的乳名，叫十一。”
明朝清哦了一聲，“夠別緻的，你是抓鬮抓的嗎？什麼臭手氣。”
李澹薇解釋，“我母親生我生了十一個時辰，因此父親與我取了這個小名。”
明朝清突然來了興致，“對啊，你也別老是連名帶姓的叫我，可以叫我的小字，你叫我阿啟吧，成日連名帶姓吼，上輩子欠你不成？”
李澹薇覺得她沒正形，拒絕搭理，“你我還沒有好到叫小名的程度。”
“所以我說我們有緣分啊，我還有個小名，我祖父和父親喜歡叫。”明朝清帶著驕傲，“十三，你可以叫我十三。”
十三。
李澹薇心中一過，對了，明朝清降生那年，明家在西邊取得了十三連勝。
也從鎮國侯府一躍成了鎮國公府。
明朝清撐著下巴看他，“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怎麼知道你乳名的。”
“自然是我告訴你的。”李澹薇看她，深吸了口氣，“朝清，最後一次機會，說吧，為何要嫁給我。”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李澹薇重複。
他目光直直的凝視面前的姑娘，“不要再撒謊，我給你的機會足夠多，回答我，為何非要嫁給我不可？不，是為何一定要成為襄親王府的世子妃？”
明朝清手落在膝頭，撐著半張臉看他，正欲開口，李澹薇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要說有的沒的，只要你開口不是我想聽的話。”李澹薇看她，“我保證，你回京城之時，陛下會親自退了這門婚事。”
“陛下出面？”明朝清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李十一，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堵上自己的名聲和你襄親王府的清譽來和我撕咬？”
她搖搖頭，“我都在好奇，你是不是不想因為查這案子把我拉下水了。”
“有一點是這樣的。”
明朝清以為自己耳聾了，慢慢挺直了背脊，怔怔的看他。
李澹薇看明朝清，他覺得有些東西好生說出來比猜好的多，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證據在消失，人證在被殺。
“朝清，這案子是我現在唯一的目標，我甚至做好了死在這案子上的準備，我現在對三年前那場災難的記憶，就是血，滿天滿地的血。”
“我被人抬出來時，還有淺薄的意識，三年來反反覆覆出現在我的夢中，屍橫遍野血水蔓延殘垣斷壁。”
“這個案子裡面牽扯的太廣，三年的時間掩藏的越來越深，我要把它一點不剩的挖出來。”
李澹薇默了默，“你已耽誤三年，難道還想做寡|婦不成？所以，告訴我原因，我幫你解決，若幫不了，我也盡力幫你想個周全妥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