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心中暗笑,皇帝這主意好像老師要犯錯的小孩請家長,這一招看來古今通用啊。
“那郡主下次可要小心些了,別總是隻帶眼睛不帶腦子。”
元春涼涼地道。
皇帝含笑看了她一眼,視線轉向一直盯著元春不說話的古云,沉聲道:“王爺還傷著,你們都回去吧,別在這裡添亂了。”
三人應了一聲,攙起膝蓋刺痛的南安郡主慢慢退出院落。
北靜王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看皇帝走來,隱下眼中的複雜之色,靠在床上對皇帝微笑:“臣弟的傷吾愛,勞煩皇兄親自跑一趟。”
皇帝從宛貴妃連續派回來打探訊息的人知道北靜王只是傷了腿,並不嚴重,走過去看了看傷口,肅容道:“這次幸好傷得不重,就怕還有下次,朕就來一趟。”
北靜王知道皇帝是為了向那些行刺的人表達對此事的重視,低聲道:“多謝皇兄。”
元春見他們說話也不便在場,看到北靜王的被子上染上了血跡,剛才她摸到被面也覺得溼漉漉的,便轉身輕聲吩咐阿文再找一床乾淨的被子,與邱嬤嬤出了院子。
在院中與邱嬤嬤閒聊了一會兒,邱嬤嬤小聲道:“今日我聽到訊息,除夕宴恐怕你要來的,不知太后娘娘有什麼意圖,但……說是要給忠順王選妃。”
元春一聽心中就豎起了警戒線,她都出宮了,難不成太后還想讓她參選?她記得太后一向不喜歡她。
“反正你多加小心吧,若不然就託病不去也好,但是太后娘娘似乎知道你身體已經康復了。”
邱嬤嬤搖搖頭,憂心地說。
“嬤嬤放心,人有旦夕禍福,我又不是病了一次就不能再病了。”
元春笑著眨眨眼,猶豫了下,又道:“我之前聽王太醫說,陛下近些日子來日夜操勞。”
他眼下一片明顯的烏青,顯然是多日都沒有睡好,眼中也帶著淡淡的血絲。
邱嬤嬤輕輕嘆了口氣。
自元春走後皇帝就是這樣了,又或者說,恢復了元春來之前的樣子。
好的是皇帝也經常去後宮,雖然宿在方嬪那裡,白天也偶爾去其他嬪妃處坐坐。
邱嬤嬤也不再提起元春來勸導皇帝吃飯,皇帝也沒有再提起過,行事間彷彿好像忘了元春這個人。
皇帝藏得隱秘,可方才皇帝在門口聽到元春被為難,那焦灼的神情和步伐一下就出賣了他的心思。
眼見著元春身體康復又出了深宮,現在又在王府中,定是與北靜王好事將近了。
邱嬤嬤不想再把元春扯進其中,笑著敷衍了一兩句便轉移了話題。
皇帝與北靜王在屋內聊了會兒鹽務的事,看到北靜王神色疲倦,皇帝笑道:“都是朕不好,有什麼等你養好了傷再說吧,也不急於一時。”
他起身要走,一眼瞄見了床下有個淡粉色的荷包。
皇帝撿起來後心中一震,他曾經見元春佩戴過這個荷包。
北靜王也是一愣,估計是元春剛才著急掉落的。
“應是昨晚元春落下的。”
北靜王抬眼看著臉色莫名的皇帝,伸手拿了回去放在床頭,淡淡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