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聽說了此事,更是怒不可遏,在臨敬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連著摔了兩個杯子之後仍是臉色鐵青。
底下的人心驚膽戰地站在一邊,頭垂得幾乎要扎進地裡去。
邱嬤嬤嘆了口氣,勸道:“陛下,氣大傷身。”
“夏守忠現在如何?”皇帝聲音冰冷。
不提昨天的三條罪證,就說心愛的女人和一個閹人傳出閒話,還傳得有聲有色,他想想就恨不得提刀砍了夏守忠。
“夏公公仍舊昏迷著,太醫說這次恐怕是要修養一兩個月才能起身了。”
邱嬤嬤輕聲說。
“哼,他最好別死了。”
皇帝冷哼了一聲。
太后雖然昨日為夏守忠撐腰,可看意思也只是保他不死而已,至於後面的路怎麼走太后才不關心。
夏守忠在太后眼裡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夏守忠的徒弟小卓子聽得身上一抖,昨天他去太醫院看過夏守忠,知道師傅的病並沒有這麼嚴重,現在可明白夏守忠為什麼賄賂太醫這麼說了。
“賈御侍怎麼樣?”
提起元春的時候,皇帝的口氣明顯柔和許多。
也不知昨天挨的板子重不重,昨日風口浪尖上,他強忍著沒去暖閣看她。
“賈御侍還好,昨夜還披著衣裳出來喝走了幾個好事兒的小宮女。”邱嬤嬤微笑著說。
皇帝挑了挑眉,宮裡人尤會見風使舵的,又是太后下的旨意,他昨晚還擔心元春被欺負了,沒想到她倒膽大鎮定。
“賞一些傷藥送去暖閣,再派王太醫去看看。”
皇帝想了想,頷首道。
有他撐腰,就算元春降了官也不敢有人怠慢。
邱嬤嬤卻輕輕搖頭,靠近皇帝壓低了聲音說:“陛下,現在太后娘娘沒怎麼管賈御侍,可到底是娘娘下的旨,陛下您這不是明著要駁太后娘娘的臉面嘛,到時候娘娘臉上若是掛不住……”
皇帝明白過來,若是太后看見他跟她對著幹,就是不想折騰元春也要為了面子折騰她了。
“邱嬤嬤說的是,那就你晚上回去了看看她罷,有什麼異動就告訴朕。”
邱嬤嬤點頭,又道:“陛下,賈御侍既然被降了級,不能在陛下跟前侍候,那住處就也要換一換了。”
皇帝臉色一變:“換去哪裡?”
“暖閣是不能再住的,既然是四品灑掃女官,就得和四品的宮女們都一樣。”
邱嬤嬤看皇帝的臉色又急轉直下,連忙補充說:“陛下別急,只管先頒佈這道旨意即可,等賈御侍養好了傷再挪走就好了,這旨意不過是給太后娘娘看的。”
皇帝臉上的血色這才回來了些,沉吟了會兒,道:“就依照嬤嬤說的做吧。”
邱嬤嬤應了一聲,心道不過是換個住處你就這麼著急,真等五月元春離宮可怎麼辦,到時候怕臨敬殿上下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過日子了。
旨意一出,抱琴的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無措地看向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