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從桌案後站起來,暗暗做了個長長的呼氣,心中的煩躁才稍微緩解,他瞥了眼一旁垂頭不語的元春,沉思了一會兒,才沉聲道:
“臨敬殿中原本就人少,以前來殿中的妃嬪少,人手還能週轉過來,現在你們一個個地都來煩朕,賈御侍怎麼能忙得過來?!”
皇帝臉色冷肅,掃過姚七七,語氣重重地道:“更何況說什麼要賈御侍去賞雪宴奉茶了,姚常在,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御前女官’麼?!是不是覺得朕的人用起來更舒坦啊?嗯?”
說到最後,皇帝已經是滿臉怒容。
這番話不可謂不重,往小了說是姚七七惦記皇帝用的人,往大了說能扯到是不是有謀權篡位之心了。
殿中的妃嬪都是一驚,齊刷刷地跪了下來:“陛下息怒!”
“陛下,臣妾、臣妾不過是隨口一提,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啊!”
姚七七嚇得身體微微發抖,眼淚縈繞在眼眶裡幾欲落下。
見狀,沈玉珠沈玉翹臉上都帶著一抹得意。
方嬪嘴角輕勾,看著姚七七的眼神中隱含輕蔑之意。
張嫻榕則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元春,笑著開口勸道:“陛下,姚妹妹應該是沒有這個意思的,許是剛剛喝著賈御侍的茶覺得茶藝出眾非同一般,所以想趁著賞雪宴讓大家都品品賈御侍的茶藝,也是一番好意。畢竟連臣妾剛剛喝到賈御侍的茶,心中都感慨以前的茶都白喝了呢!”
“是啊是啊,臣妾就是這個意思!”姚七七見張嫻榕幫她說話,連忙點頭。
皇帝瞥了眼張嫻榕,冷哼一聲:“既張常在幫你求情,朕便不與你計較,都起來吧。”
幾位妃嬪都從地上起來謝恩,又坐回了原來的位子上。
姚七七駭得腿軟,還是張嫻榕攙扶她了一把才穩當坐下。
元春靜靜地上前給皇帝和她們都又添了些熱茶,這次再無人敢開口提元春的事。
張嫻榕看氣氛尷尬,微笑著說:“陛下,說起賞雪宴,臣妾之前倒是跟著父親參加過一次呢,記得那年雪下得晚,臘梅都開了,宛貴妃娘娘就在梅花園裡辦的,極其風雅呢。”
“哦?你說的是不是兩年前?”皇帝對那次的宴會有些印象,回憶了一下道:“你是跟著張尚書和張夫人來的?”
“正是。”張嫻榕聽皇帝有印象,笑道:“當時臣妾的母親還教導臣妾要留意宛貴妃娘娘的一舉一動讓臣妾多學習呢。”
方嬪眼神閃爍了下,跟著笑道:“臣妾從小住的偏遠,倒還是第一次參加賞雪宴,三位妹妹呢?”
姚七七心有餘悸地看了看皇帝,小聲道:“本來有一年母親要帶臣妾來,可臣妾病了就沒能參加。”
沈玉珠沈玉翹也搖了搖頭,不過沈玉珠轉了轉眼睛,道:“不過臣妾看賞雪宴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聽說只是大家聚在一起說說話賞賞雪。”
“屆時陛下還要舉辦儀式,求得今年能夠瑞雪兆豐年。”
張嫻榕微笑著說。
“張常在對這些倒是很熟悉。”皇帝對她道:“你之前有聽張尚書講過這些?”
“父親是陛下親封的禮部尚書,對這些自然要好好研究。”
張嫻榕溫聲笑說:“久而久之,臣妾耳濡目染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