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滿桌子的飯菜便被端了上來,因為皇帝要喝酒,而平喜宮內沒有備著酒,方嬪還特意讓人去吳妃宮中取了幾瓶過來。
“陛下……要歇在平喜宮了?”
吳妃聽了喜兒的話,遲疑著問。
喜兒笑著說:“這奴婢也不知道啊,不過天色這麼晚了,陛下又想喝酒,若是不小心喝多了……到底歇息在哪兒也說不準。”
“哦。”
吳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連聲吩咐翠兒去拿酒來。
“這幾瓶是烈性的,這幾瓶是果子酒,你都拿回去給你們娘娘看看。”吳妃笑著讓翠兒送她出門。
喜兒拿著酒送到方嬪手上,方嬪關上門後略微沉思了一下,放下了那幾瓶果子酒,只拿著另外兩瓶去了飯桌。
她端來白玉酒杯,給皇帝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的時候被皇帝攔下來了。
“你身體弱就別喝了,只陪著朕吃點菜就行。”
方嬪臉上綻開了笑容,點點頭道:“那臣妾就以茶代酒陪陛下喝點。”
皇帝笑了笑,一口將酒杯的酒悶了個乾淨,與她閒聊:“愛妃是甘肅人,有沒有去過慶陽?”
方嬪正在給皇帝佈菜的手腕微微頓了一下,羞怯道:“臣妾自小身體不好,家中人從未讓臣妾出過院門,不怕陛下笑話,這次來京城參加選秀還是臣妾第一次離開甘肅呢。”
皇帝瞭然,對她笑道:“這也沒什麼可笑話你的,朕雖然身為男子,但也沒有出過京城半步。”
“陛下自小到現在就一直在宮中嗎?”方嬪好奇地問。
“也不是,小時候曾經跟著母后去離宮生活過一段時間。”皇帝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方嬪見他的酒杯又空了,便抬手給他添滿,道:“陛下日理萬機,不似平常百姓家有時間出去遊山玩水。”
皇帝悵然道:“每每想來,卻覺得還不如生在平常百姓家。”
方嬪笑著說:“陛下是天定的真龍天子,若沒有陛下治理,不知道咱們朝要亂成什麼樣呢。而且,臣妾卻慶幸是您呢。”
皇帝扯了扯嘴角:“怎麼說?”
方嬪害羞地垂了眼,低聲說:“若您不是陛下,那臣妾就遇不到您了。”
皇帝彎了彎唇,眼睛裡卻沒有太多笑意,他嘆了口氣:“是啊,若朕不是皇帝,哪能遇到呢。可若是朕不是皇帝,興許,就是另一番情況了……”
方嬪聽著皇帝的呢喃有點疑惑,不過她只笑了笑,繼續給皇帝倒酒,問道:“陛下今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臣妾中午的時候還聽說賈御侍不小心落入太湖了。”
“沒有,沒什麼心事。”皇帝沉默了一下,擺擺手:“朕就是想到後天就是冊封大典,等典禮過後你就正式是朕的女人了,再也沒有人能說那些不好聽的話讓你不高興。所以朕想到這就心裡開心,來找你說幾句。怎麼樣,禮服試了嗎?合身嗎?”
“陛下……”
方嬪輕輕咬著唇坐在皇帝身邊,伸手握住皇帝的手:“陛下,臣妾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的。”
皇帝回握了下她的手,笑道:“朕知道你的性子,可惜只能封你為常在,等你以後為朕誕下了皇嗣,朕就封你為妃!”
方嬪小鹿一般的眼睛垂了下來,將頭靠在皇帝肩膀上,低聲道:“臣妾不在乎位份如何,只想陪在陛下身邊就好。”
皇帝垂眸看了看靠在肩上的方嬪,眼底閃過微不可查的冷意,又轉瞬即逝:“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多吃些!”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坐好吃飯。
方嬪注意到皇帝臉上不知何時泛起了一層紅暈,她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確實不剩多少了。
“來,臣妾再給陛下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