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她的話倒是沉默了,扯了扯嘴角,道:“你說的也是,早晚都是要進來的。”
何況這次選秀是他主動提出來的,為的就是爭取前朝的勢力。
不過他也明白選秀的潛規則,安排在前面幾組的一般都是普通家室的女子,所以他也沒怎麼上心。
“陛下!”
夏守忠遠遠地找了過來,道:“陛下,太后娘娘讓您過去一趟。”
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皇帝皺了皺眉,“走吧,賈御侍就不必跟過去了。”
元春立即停了腳步,等皇帝走遠後馬上找了個涼亭坐下,輕輕揉著痠痛的小腿。
當元春坐了一會兒要走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隱隱的吵鬧聲。
元春不欲生事,卻聽著那個低泣的女聲有點熟悉。
慈壽宮旁邊種的都是參天的古樹和冬青,即便到了冬日也滿是濃密的樹影。
元春躡手躡腳地走到一棵樹後,只見一個身著碧海藍色衣衫的女子正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宮人,時不時出言呵斥幾句。
那宮人身著灰色外袍,元春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是風羽。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風羽正掩面哭泣。
“哼,若不是我多帶了一套衣服,一會兒你讓我怎麼面聖?賤婢,手腳這麼不利落,還不如砍了的好!”
不知風羽求情了多久,碧衣女子仍然怒氣衝衝,說出的話粗魯又殘忍。
風羽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道:“我、我是在御前侍候的,你怎麼敢……”
“呵,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還在御前侍候,你怕是連殿門都沒進過吧,就你這德行還想矇騙我?”
女子語氣鄙夷:“我爹是京兆府府尹,你說我敢不敢砍你的手腳?”
元春皺眉,京兆府府尹,這倒確實是個不小的官職。
“賈御侍!”
元春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邱嬤嬤喊來插手,跪在地上的風羽看見了她的衣角,喊了出來。
“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碧衣女子看了過來。
元春不知以她自己的分量能不能解決這件事,可風羽已經把她暴露了,只好從樹後走了出來。
“在下御前二品女官,賈元春,不知姑娘是?”
“二品女官賈御侍?”
女子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不屑地笑了笑,但想必也聽說過元春,態度與對待風羽有所不同。
“我是京兆府尹姚家的嫡七小姐,姚七七,你聽說過姚家吧。”
元春微微一笑:“自然是聽過的,陛下誇過姚大人幾次,姚小姐,不知她犯了什麼錯,奴婢聽到姚小姐要砍掉她的手腳。”
姚七七倨傲地揚了揚下巴:“這賤婢,剛才撤盤子的時候竟然把湯水都撒在了我身上!幸好我多帶了一套衣服,不然這面聖的機會豈不是要被她給毀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風羽抖動著唇。
“陛下曾誇過姚大人家風井然,待人寬宏大度,想必姚小姐耳濡目染也是心胸寬廣的人,不會真的因為一件衣服就砍掉一個女子的手腳吧?”
元春故作訝異地道。
“哼,我院子裡的奴才犯了錯就是這樣處置的。”姚七七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