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開口:“傳朕的旨意,罰俸一年略示懲戒!”
太后聽到這,臉上也帶了幾分薄怒,但還是沉聲咬牙:“忠順王行為不端在先……該罰。”
沉默了一會兒,太后輕輕頷首,對元春道:“既然有皇帝和宛妃給你說情,賈御侍就先起來吧。”
“奴婢不敢!”
元春仍然低著頭跪在地上。
太后剛才顯然惱怒了,她身上那種強自壓制的低氣壓環繞著寶華殿。
太后輕哼了一聲,又拿起那把匕首,心中壓抑的怒意竄了上來,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怒道:“這把匕首,是哀家賜給忠順王的,哀家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動忠順王的東西!”
皇帝看了她一眼,額上的青筋隱隱顯露。
“給哀家查!”
太后道:“宛妃,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務必給哀家查個水落石出!”
宛妃屈身一福:“是,娘娘。”
“皇帝,你跟哀家來慈壽宮一趟!”太后甩下眾人走了。
皇帝再不情願也不能不去,等太后出了寶華殿,才對元春道:“快起來。”
元春這才扶著生疼的膝蓋起身。
“宛妃,你照看一下賈御侍。”皇帝看前方的太后回身,只來得及留下這麼一句就也趕緊抬腳出去了。
宛妃面容不變,低聲應了一聲。
這時候太醫姍姍來遲,宛妃想上前去拉北靜王,道:“你也去屏風後讓太醫看看如何吧,我聽剛才那動靜,恐怕你現在身上也得帶傷。”
北靜王避開了她的手,後退一步,微笑道:“多謝宛妃娘娘關懷,還是請太醫先給賈御侍醫治吧,我回王府看就可以。”
太醫聽了這話一時也不知道到底先給誰看,愣在了原地。
元春連忙道:“奴婢也不礙事的,脖子現在也不疼了,還是先給王爺瞧瞧吧。”
北靜王走到她跟前彎腰在她脖子上看了看,直把元春看得臉色發紅。
他擔憂道:“賈御侍不要以為現在不疼就是不嚴重,你這樣的傷等過幾個時辰反而會嚴重起來的,剛才王兄用力太重,恐怕已經傷到了喉嚨裡面。”
太醫也過來瞧,聽了他的話點點頭道:“王爺說的不錯,不到晚上姑娘喉嚨內部恐怕就要腫起來,唉,不知有沒有淤血,一會臣得好好看看。”
這麼嚴重的嗎?會不會變成啞巴,或者以後說話受到影響啊……
元春被嚇了一跳,呆呆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驚慌之情溢於言表。
北靜王看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眼中帶了些憐惜,沉吟道:“本王那裡也有些消淤止痛的藥,等一會兒讓人給賈御侍送過來。”
“多謝王爺。”
元春感激地笑笑。
他又看了眼元春的膝蓋,道:“若是賈御侍膝蓋上還有傷,就還外用紅玉膏塗抹就好。”
“對了,那藥一會兒太醫先過目,免得跟你開的藥有衝突。”
北靜王對太醫說。
“還是王爺細心。”
太醫笑呵呵地點了點頭,請元春到屏風後診治去了。
宛妃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手指已然不自覺地將袖口絞得緊緊的,胸腔中充斥著難言的情緒。
“回去了……一定記得找趙醫官看看身上的傷。”
宛妃口中乾澀,開口說道。
北靜王點點頭,只禮貌地拱了拱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