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贏掀起眼皮,目光掃過眾人:“這個陣法只能封住它兩日。”
藺硯亭與他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給臨音閣眾人下了指令:“立刻撤出南山。”
周叄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周仲羽,後者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冷靜。這兩日的緩沖時間於他來說不是壞事,周仲羽可以好好調息,為吸收靈力做準備。
路屏山皺著眉,他還在不停地清除洞穴口上的碎石障礙,心中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就在臨音閣一眾人轉身欲走時,一陣黑霧自四面八方湧來,環著整個石碑肆虐翻湧,濃烈的死氣侵蝕著劍光,沖著底下眾人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周叄護住周仲羽,轉身鑽進最近的洞穴中率先逃離現場。其餘三宗人很快列陣抵抗。黑霧彌漫中,孟長贏和陳慕律落了單。
陣法很快佔據了上風,這黑霧只是擺出了攻擊姿態,假意將壓力按在了他們的陣法上逼得他們應接不暇。另外一邊的宋無盡和沈椿齡還被困在洞穴中,可這霧氣依舊忽視了他們,反而氣勢洶洶地對上了眾人。
他們真正的目標……
“不對!”路屏山猛地抬頭,“孟長贏,陳慕律,你們快躲開!!!”
在所有人都被虛假的攻擊吸引之後,張牙舞爪的黑霧聲東擊西,已經徹底包圍了角落的孟長贏和陳慕律。
陳慕律皺著眉,指尖的火焰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心底已經把周仲羽罵了八百遍。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老天爺誰讓你放這些人了……能不能把他們關回去?”
旁邊的孟長贏挑挑眉。
眼前肆虐的黑霧已經在高速旋轉之下粘稠如黑水膿汁,不成形的霧氣扭曲成了一張張不成形的臉,看不清五官和輪廓,只能看見“他們”眼底的怨毒。
孟長贏視若無睹,反而彎下身,笑著問他:“師妹,還好嗎?”
“有點惡心。”陳慕律有點被他無語到了,但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那些霧臉的表情更臭了,整個霧氣漩渦高速旋轉著,速度越來越快,越收越緊,好像一個即將成型的巨大蟲繭,一步步掠奪狹小的空間,好像要將渺小的二人徹底扼殺。
孟長贏莞爾一笑,那把其貌不揚的鐵劍自半空中一劍劈下,將如繭縛般的霧氣從高處劃開一道裂口!
路屏山在外頭焦急發問:“沒事吧?”
青年抬手接劍,揚聲道:“我引開這些東西,你們先走,別忘記雪參草!”
“不是……你別亂來!!!”
路屏山心中的不安到達了頂峰,果然,某人也沒有讓他失望。
拋下這一句話,孟長贏拉起正懵著的陳慕律,立刻轉身跑向身後的陌生洞穴。
“我草你大爺的孟長贏!”
濃稠的黑霧被一劍劈散,滴滴答答地留了一地的滿是血腥氣息的黑水。風聲呼嘯,像是被啄去雙目的鳥,尖鳴不止。
陳慕律被他拉著,跑得踉踉蹌蹌:“孟長贏你瘋了嗎?這是幹什麼!”
他笑著:“看不出來嗎?”
狂風席捲而來,他只是輕輕勾起唇角,梨渦淺淺,什麼冷漠穩重都丟在一邊,好像山崩地裂都擋不住他那一身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