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是第幾次出劍將路邊偷襲的食人毒花砍了個對半,路屏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隨意,面色格外難看:“再這麼一直走下去也不是辦法。”
“的確。”沈椿齡嚴肅地點了點頭,“地圖中指引的就是這個方向,可我們卻一直沒有走到下一個岔路口。”
魂虛秘境雖然很少出現,但各宗也有不少長輩進去過。沈青雲早年便曾在盛會上進過一次魂虛秘境,所以秘境內的大致形勢還是有數的。當然不止傾月宗,基本上的大宗門都有一套自己的指引地圖和目標,也算不上什麼作弊。
傾月宗此行的最大目標,便是秋池山巔的一株千年雪參草。
數百年前沈青雲曾親眼見過那株還未成熟的雪參草,彼時它才幾百年道行,便已經初生了靈智,堪稱極品。算算日子,它正好在今年成熟。若能取得雪參草,魁首之位必然十拿九穩。
雪參草的訊息雖然隱秘,但其他宗門也不是沒有收到風聲,傾月宗和臨音閣是在入境第二日在山腳下碰到的。雙方達成了共識,決定先合作上山,到了山頂最後各憑本事。
兩宗聯手,一行人上來便直奔秋池山巔,爭分奪秒沖著雪參草而去了。
可他們日夜兼程,在一堆毒花毒草裡鑽來鑽去,本該早早領先,卻依舊在半山腰的秘林裡打轉。
藺硯亭警覺地環顧四周:“大家不覺得這附近的場景很熟悉嗎?”
柳蓁皺起眉:“嘶,師姐你這麼一說……”
連最沉默寡言的藺硯染都開了口:“這樹林有蹊蹺。”
古樹高聳,傾蓋如傘,遮蔽了大部分的天空與日光。山頂就安安靜靜地露在那一小片空隙中,無聲吸引著人一探究竟。
“接下來怎麼辦?”
路屏山推推旁邊的沈椿齡,沈椿齡為難地看向孟長贏,然後周圍一圈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了青年身上。
孟長贏手裡拿著一小盒鳥食,正面不改色地給自己肩膀上的白靈鸚鵡餵食。
柳蓁耐不住性子,率先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孟師兄怎麼看?”
孟長贏挑了挑眉,踢皮球似的拉起陳慕律的衣袖輕輕晃了兩下,直接禍水東引:“師妹,你說句話呀?”
“啊?”走神的陳慕律懵懵抬頭,正好對上所有人求助的眼神,“這個……那個……呃,要不咱們做個標記,然後繼續走一段?”
孟長贏默默從那朵被劈成兩半的食人毒花上拔出一把極細的冰針:“做過了,這花已經是第五次砍了。”
“那你不早說?”陳慕律毫不客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
孟長贏面色如常,看了眼蹲在自己肩上的因為沒吃到最後一口而委屈地直叫喚的傻鳥:“剛剛在喂鸚鵡,忘了。”
陳慕律臉色更難看了。
那隻狼吞虎嚥的傻鳥不是別的什麼雀兒鳥兒,而是一進秘境就被自己黑心主人隨手丟給孟長贏的沒吃藥。
眾人此時的注意力又被孟長贏吸引了過去。路屏山更絕,直接酸溜溜地開口打趣:“誒呦呦,這不是陳大小姐的鳥嗎?你說說這事鬧的。”
陳慕律又扭頭瞪路屏山,可惜後者裝著一副備受驚嚇的樣子,語速比什麼都快,竹筒倒豆子一半接著說了下去:“孟師弟你閉關了幾年,不知道這鳥有多鬧騰,一般的陌生人一靠近就撕心裂肺地叫,誒怎麼他見了你這麼乖?又讓摸又讓抱的。”
“鸚鵡有靈,許是有緣。”孟長贏挑了挑眉,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路屏山。
路屏山聳聳肩,沒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