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還在外面的某人,陳慕律依舊皺著眉,冰涼的手下意識合攏:“那……如果對方不接受呢?”
“管他幹嘛?”飛鷹衛爽朗一笑,“喜歡可以在一起,不喜歡也可以用花狠狠砸那個人的頭,怎麼都不虧。”
何銜枝若有所思:“還能這樣?”
飛鷹衛拉著韁繩拐彎:“為什麼不行?人生在世,活一日便少一日,自己高興才是正道。”
正聊著,前方的嬉鬧聲愈來愈大,香風更為濃鬱。鑾駕裡的眾人神色各異,唯有飛鷹衛笑得開懷。
成百上千的花朵香囊自兩側高樓拋下,華京人多少都會些術法,拋得也格外精準,全都一窩蜂往人上砸了。
即便有鸞駕擋著,那飛鷹衛還是樓上少女的香囊鮮花砸了一身,甚至有十幾個絲帕香囊之內的物件落入了車內,一路滾到了陳慕律腳邊。
不用想也知道坐在前排仙獸坐騎上的幾位更慘,律乘霄和幾位副將估計早已經習慣了,但頭一次見這種陣仗的孟長贏怎麼辦?
陳慕律抿著唇,將藏在儲物戒裡的沒吃藥掏出來,拔了他一根尾羽。
沒吃藥睡得正香,被痛醒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少主少主少主……好暈,怎麼有三個少主……”
他皺起眉:“我和你說過了什麼,都忘記了?”
沒吃藥眼睛都要閉上了,頭一點一點的:“不能少主叫少主……要叫主人。”
飛鷹衛忽然回頭:“這是白靈鸚鵡?”
何銜枝笑道:“前輩認識?”
飛鷹衛感慨道:“認識,好多年沒見過這麼肥的了,差點沒認出來。”
“嘎嘎嘎你說什麼!”
沒吃藥睜開豆大的眼珠子,費勁地撲騰著自己的翅膀往那人身上撞,結果才飛進一寸便被一隻大掌鉗制住了。
“乖小鳥,你叔叔我還在駕車呢,別搗亂。”飛鷹衛一手把著方向,另外一隻手將徹底暈死過去的小鸚鵡往身後一丟,不偏不倚,剛好落回陳慕律掌心。
沒吃藥周身包裹著一圈淡淡的紅色靈力,落在手上會有一陣暖烘烘的餘熱。不燙,是剛好能暖手的溫度。
火系靈力最為狂躁,能做到將靈力操縱到如此極致,這位飛鷹衛的修為必然是在元嬰後期以上了。
陳慕律忽有所感,抬眸向前望去。那飛鷹衛的目光繾綣溫暖,不摻一絲雜質,專注得像是在欣賞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被他的眼神一燙,陳慕律慢慢低下頭,後半程都沒怎麼講話,只是捂著手裡的小鸚鵡數了半天的羽毛。
京都北部是幾座小山,分別由大大小小的家族佔據。山腳下是華京商會總址,最中間的山上則便是律氏府邸。
華麗的鑾駕緩緩駛上長坡,在簇擁中被迎至了山頂的律家祖宅。
下車時長長的裙擺和披帛遮擋了視線,陳慕律低著頭走神,一不留神便踩了空。身後的飛鷹衛眼疾手快,扶著他的腰將人撈了回來。
“小……少主,你沒事吧?”
少女驚魂未定,沒有立刻回應。那飛鷹衛卻直接抱著他下了車,動作無比自然,好像本該如此。
“多謝前輩。”陳慕律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到其他三人站在一邊,無所適從地看著自來熟的飛鷹衛還放在他身上的手。
而孟長贏站在另外一邊,不知道已經旁觀了多久。
顯然,他這口氣還是松得太早了。
孟長贏眸光沉沉:“師妹,出什麼事情了?”
“沒事啊,就是少主剛剛踩空了一下,我一時情急便搭了把手。”飛鷹衛樂呵呵地看著他,手卻始終虛虛地護在陳慕律腰前,“這位是?”
陳慕律猶豫著開口:“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