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來相柳是想先教他們一些能保命的又不用花費太多精力的東西。
靈符是最好的選擇,只要將靈符上的靈紋畫好了,就算自身沒有法力,給予不了靈符太大的威力,但要想震住低階一點的妖怪還是沒問題的。
等侍衛們將符紙分發完,相柳便開始宣佈規則:“現在,諸位手上都有兩張黃紙,桌上有事先為大家準備好的,已經畫好的靈符,你們的手上的兩張黃紙,一張用來臨摹,一張用來抄寫,完成之後在黃紙背面署上自己的名字,舉手示意,讓侍衛大哥收上來交於三小姐手裡即可。”
莫名被點名,傅九笙一愣神,轉眸看向相柳,似乎料到了傅九笙的反應,相柳轉頭看過來,只輕輕點頭,道:“三小姐在這方面是行家,就勞煩三小姐代為批閱。”
傅九笙看著他,眼底有些無奈,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做讓她代勞?乾脆這課也別上了,也讓她上好了。
心裡雖然不大開心,但想著,自己畢竟是收了顧炎二十兩銀子一節課的,要是不做點什麼確實是說不太過去了,也就看看靈符而已,好像也不怎麼吃虧的。
想著,傅九笙便沒有反駁什麼,百無聊賴之間,她抬眸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正認真看書的君生。
拋開旁的不說,君生長得是真的好看,傅九笙還從未見過如此俊俏成熟的男人,想來在這暮歌城中,也是一眾大家閨秀的心頭夢寐以求的良配,只是可惜了,竟然是隻妖。
傅九笙正想著,一旁的曹公公便從侍衛手裡接過收上來的符紙,遞到她面前的桌上,輕聲道:“請三小姐批閱。”
傅九笙沒有吱聲,只是垂眸看去,就見第一張符紙上就是歪歪扭扭的靈紋,這倒是像極了王小六的手藝。
傅九笙拿起桌上的一沓符紙隨意翻了翻,剛開始接觸的人,靈符畫不好是正常的,想當初她剛開始學的時候,也花了不少時間才做到橫平豎直的。
“三小姐且認真批閱。”曹公公提醒道:“記得挑選出畫的好的幾人交給與老奴。”
傅九笙點點頭:“知道了。”
估摸著是想挑出幾個好的著重培養,其他人隨便糊弄一下就好了,修行之路,並非所有人都能走,這裡的人總共下來有八十幾個,最終能真的跟著相柳學藝的怕是超不過是個位數。
相柳用這種方式檢測眾人的悟性,雖是片面了一點,但也不全無道理,畫靈符是瞧著好像很簡單,其實不然,依葫蘆畫瓢確實不難,但若是真正畫出來能震住妖魔鬼怪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這同握筆的人有很大的關係,或是天性,或是心態,又或者是氣運,這都是影響靈符至關重要的因素。
而這些因素,皆可從眾人的運筆之中看出來。
挑挑選選,傅九笙從這八十個人中選出了二十個人交給了一旁的曹公公。
曹公公接過傅九笙遞上來的符紙,又轉交給一旁的相柳,相柳接過符紙,翻看檢查著,下面的學子既好奇被選中的人是哪幾個,又默默祈禱著希望有自己,畢竟他們都是懷揣著家族期望進來的。
看完傅九笙選出來的二十個人畫的靈符,相柳滿意的點點頭,道:“接下來請諸位用心記憶面前剛才臨摹過的靈紋,一炷香時間記憶,一炷香時間繪圖,待會兒會有人將符紙給到諸位手裡,繪圖期間,會有侍衛大哥將諸位手裡的樣本收取,不得參照他人,自行繪圖,現在開始記憶。”
相柳話音一落,一旁的侍衛便將香爐抬出來,放在最為顯眼的地方,方便眾人參照。
一時間,堂下的學子們都開始各自用自己的記憶方式來記憶這複雜的靈紋。
傅九笙正百無聊賴,單手託著下巴發呆,突然一旁傳來相柳溫柔的聲音:“九笙。”
傅九笙她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就見不知什麼時候,相柳已經站在自己身側了。
她一愣,這貨什麼時候過來的?
不僅傅九笙愣了一下,一旁坐著看書的君生聽著相柳對傅九笙的稱呼,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注意力早就不在書上了,眼睛卻依舊沒有從書上移開,他緊緊地拽著書,彷彿在極力掩飾著什麼。
相柳將手裡的一張符紙放到她面前,是剛才她從八十個人裡面挑出來的那二十個中的一個人。
傅九笙看著面前的符紙,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雖然確實畫的不怎麼好,但是相對於其他的鬼畫符,已經好很多了。
她有些不解,抬眸看向相柳,正要問他什麼意思的時候,相柳又拿出了另一個人的放在桌上,問:“九笙覺得,誰的更勝一籌?”
傅九笙有些疑惑,難道這麼八十個人裡面,他就選一個?
不過這都是他自己的事,傅九笙並不感興趣,她仔細看了看,選出其中略勝一籌的靈符遞給他,相柳淺淺一笑:“多謝。”
雖然戴著面具,但卻一點不影響他幾乎快溢位面具的溫柔,興許是見過他真正的長相和知道他神秘的身份,傅九笙向來是喜歡長得好看的,可對於相柳,她是不管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相柳接過她遞上來的符紙,道:“剩下一張,就辛苦九笙改改吧。”
改?這怎麼改?
傅九笙奇怪,筆墨上紙,只有一次機會,若是畫毀了,這張符紙便不能再用了。
見傅九笙疑惑,相柳解釋道:“只是做糾正用,這孩子還是很有潛力的。”
他的聲音輕細溫柔,傅九笙點點頭,拿起一旁的筆就開始修改。
相柳站在一旁看著,突然他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俯身靠近傅九笙,長臂從她身後繞過,握住她正在修改符紙的手。
傅九笙一愣,手上的動作一頓,她一轉頭,就見相柳抱著自己,臉湊得很近,現在傅九笙整個人都在他懷裡,距離近到幾,傅九笙幾乎可以看見他瞳孔裡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
兩人四目相對,相柳依舊是溫柔一笑,提醒她:“專心點哦。”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傅九笙猛地回想起來,那天在將軍府,君生給她單獨輔導棋藝的時候,似乎也說過這話,當時自己還莫名其妙的捱了一棒子。
相柳握著她的手,在符紙上修改著,嘴裡還說著:“這裡應該這樣。”
傅九笙有些無語,她又不是不會,手把手教好像沒必要吧。
此時,一旁的君生捏著手裡的書,書都快被指甲掐穿了,眼底帶著濃重的寒意,眼睛卻不曾離開書上一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書真有那麼氣人呢。
這邊,直到將手上的符紙修改完,相柳才鬆開傅九笙的手,直起腰來,傅九笙轉頭看向相柳,相柳卻獎勵一般抬手摸摸她的頭,滿意的笑笑,道:“做的不錯。”
傅九笙一愣,不等她反應過來,相柳已經將桌上修改好的符紙拿走,然後坐回到位置上了。
傅九笙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腦袋,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傅九笙還沒想明白,忽感一陣惡寒,她渾身一震,轉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