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李棣登基後,同樣對王良頗有善意,遣派使者召其入京,那是準備嘉獎……結果王良先是準備將使者剁了,沒成功,然後堆著木柴,放火自殺。
為此,李棣大怒,這是給臉不要啊,最終以王良自殺同時毀按察使大印為理由問罪,其家人均被流放邊塞。
這樣的人物……有可能會投向魏國公徐輝祖,但必定不會投向李高熾、李高煦。
王良也感受到了李高熾有籠絡之意,突然說:“殿下,浙西水患兩載,太湖氾濫,雖下官主按察,但不忍見湖州、嘉興兩府民不聊生,此次入京,還望戶部撥錢糧以賑災,並修建湖堤。”
李允熥瞄了眼王良……這位倒是個心思敏捷的,這個條件,不說李高熾肯不肯,關鍵是辦不到。
果然,李高熾捋須沉思,對面的李高煦已揚聲道:“如今北疆戰事未定,錢糧當輸北地。”
說到這,李高煦突然轉頭看向了李允熥,“陛下覺得呢?”
“北疆子民乃是朝廷子民,浙西子民……”
李允熥笑罵道:“不就是前日四嬸被氣倒,我訓了你幾句嘛,還挺記仇的!”
那日武英殿內,李允熥以大義相責,在場諸人無不閉口不言……沒辦法反駁啊,李高煦是被罵的最慘的,這兩日去坤寧宮探看徐氏都被拒絕了。
“二弟,此事不可共論之。”李高熾打圓場道:“北疆戰事為首,驅逐蒙人為重,但浙西……”
說著說著,李高熾也看向了李允熥。
“六哥,老九,你們倆倒不愧是嫡親兄弟啊。”李允熥嗤笑道:“大軍北上,糧草輸北地,朝中抽調不出糧米賑災,更別說是修建湖堤了……你們這是想讓我來背這個黑鍋?”
“想都別想!”
“六哥,適才王良可是問你要錢糧呢,反正戶部尚書夏元吉是你門下嘛!”
被這句話提醒了,李高煦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陛下說的是!”
李高熾苦笑道:“夏元吉身為戶部尚書,乃是陛下臣子。”
“鵝鵝鵝……”李允熥都笑出鵝叫了,捧腹道:“王卿?”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王良拜倒在地,“臣在,請陛下吩咐。”
“待會兒你徑直去找戶部尚書夏元吉,就說是朕的話,令戶部抽調錢糧輸浙西,先行賑災。”李允熥隨口扯淡,“反正燕王適才都說了嘛,他夏元吉乃是朕的臣子。”
李高熾無語了,陛下,你這是在耍流氓啊!
一旁的李高煦還在添油加醋,“陛下說的是,除非他夏元吉不是陛下的臣子……”
“老九,你就少幸災樂禍了!”李允熥笑罵道:“小心六哥真的應下……然後削減大軍錢糧,到時候你就要跳腳了。”
李高煦愣了下,點頭道:“大軍糧草不可削減,若是戶部能從其他地方抽調錢糧賑災,孤倒是無所謂。”
李高熾都懶得說話了,光是籌集大軍糧草,夏元吉已經是白了一半頭髮,哪裡還有餘力賑災?
李允熥似乎忘記了王良還在,隨口說:“過幾日就要選妃了,其他的我都無所謂,六哥,老九,你們別塞些庸脂俗粉來!”
“陛下……也有寡人之疾啊!”李高煦斜眼瞥著府內燕瘦環肥的李高熾,“臣這兒倒是無妨,但大兄那邊……若有美女,只怕早就自用了。”
下面的王良都聽不下去了,臉色鐵青,咳嗽兩聲,“若陛下無其他吩咐,臣告退。”
“好好,王卿先下去吧。”李允熥眯著眼看了眼王良,笑道:“卿留任浙江按察使,當盡心竭力……”
聽了一通套話後,王良大步走出了文淵閣,大步走出了皇城,心中猶自忿忿。
雖然在外地當官,但浙江距離金陵不算遠,王良曾經聽人私下提起過,魏國公曾言,陛下,不似人君。
與燕王、趙王稱兄道弟,接見大臣如此不端……果然不似人君。
這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王良的身邊,一位中年人下了馬車,行禮道:“可是浙江按察使王公?”
“你乃何人?”
“學生建文元年舉人,今日受魏國公所託,延請王公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