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沉吟片刻,忽而一笑:“我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就是如今我才掌了中饋,她藉著司大爺的光有復起之勢,想要重新管家掌權,自然就要讓老夫人知道我的不足。”
“不管她去祈福進香是為了什麼,只要是路上她的馬車出了問題,那就是我的責任,還會惹得老夫人不高興。一是能夠藉此證明我管家的本事不行,二是能夠讓老夫人認為我是在蓄意報復她,就這麼一個小舉動便是一石二鳥的計劃,她江氏夫人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清榮一聽謝斐解釋,瞬間都明白了,有些憤恨不平起來:“好啊,那江大夫人肯定就是篤定了小姐你只會在那些正事上頭留心,而不會注意到像馬車這樣的小事,她真是太雞賊了!”
謝斐不置可否,抬眼道:“她吃了這麼幾次虧還沒有想明白,真是太過急功近利了……不過我也幸好有你們這樣細心的人,若不是你們發現了這些,只怕明天我就真的要著了她的道了。”
半夏謙遜一笑:“這些都是清榮姐姐發現的,奴婢不過就是做個陪襯罷了。”
“哪有哪有,要不是半夏你認出來了那是江夫人身邊的小廝,只怕我也不會多心。還是多虧了你心思細,不然也發現不了。”清榮也去誇她。
謝斐瞧著這兩人如此,不由得會心一笑:“你們都別自謙了,你們都很不錯。只是你們發現端倪之後可曾將事情解決?”
清榮不假思索地說道:“奴婢知道小姐是個有主意的人,所以發現了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道小姐是什麼打算呢?”
“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不能讓她得逞罷了,這件事情咱們不必計較,好好的去萬佛寺就行了。我待會和你們一塊過去安排一下,不必驚動了人。”
就算是對於江玉玲這種行為不恥,謝斐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報復,若是出了什麼紕漏,一切的罪名罰會由謝斐承擔,倒是有些划不來了。
當夜,主僕幾人就悄悄的來到了前院,將那被動了手腳的車軲轆恢復了原樣。
第二日清早,太陽才起來的時候,謝斐就已經起身了,為的就是早早好安排一切,不讓別人找到她的錯處。
而兩個孩子如今還算不得是司家人,自然就不能跟著去了,就算是想去,劉氏也不會讓他們去的,是以連問也不必問了。
若是司家人都走了,謝斐又不在,她總是有些不放心的,便叫清榮留下、和常安一塊照看孩子。
清榮有些不捨:“小姐一定要保重,不要被人算計了!”
謝斐拍了拍她:“也是沒法子了才叫你留下的,說是換了別人在兩個孩子身邊照顧,我倒是不放心,只有你是我最放心的,你且安心等著我們回來就是了。”
半夏也道:“清榮姐姐就放心吧,夫人身邊有奴婢照看著呢,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夫人的。”
這下清榮才肯放了人去。
倒是兩個孩子鬧了一會兒才消停,當然只有苗苗愛鬧騰,不過一下子就被好吃的給哄走了,彷彿從來就沒有將謝斐要離開幾日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對於這件事情,謝斐多少是有些哭笑不得。
謝斐要顧忌得事情太多,一時之間倒是照顧不上司御軒,只能叫半夏去照拂,自己則是去請了劉氏和江玉玲。
江玉玲也殷勤,便是知道要出門還早早的去了萬壽閣請安,說了好一通話哄劉氏高興。
劉氏一想著能去萬佛寺走動,又有司明朗要升官的喜事在,心情暢快了不少,也沒給江玉玲臉色看,由著她扶著自己起身往外走去,後頭跟了一群的丫鬟婆子,倒是十分熱鬧和氣派。
一到了院門口就見著了謝斐,江玉玲直接嗆了一句:“你倒是好生勤快,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短短的一句話,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似乎是在指責謝斐不夠重視劉氏似的。
劉氏瞬間皺眉。
一想到江玉玲早早就來了,還幫自己準備了一番,如今輪到要出門了謝斐才來,她的心中難免生出一些對比之意來。
謝斐不但不惱,還笑著道:“如今事情不都落在我身上了,我倒是比不得伯母清閒,能夠如此殷勤。祖母這邊自然有勞了伯母多多費心,不然前院後院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又該由誰來安排?”
一番話輕輕鬆鬆就將責任推了回去。
如今管家的人可是謝斐了,江玉玲無事可做,不就指望著在劉氏跟前獻殷勤了麼,如今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諷刺她,不是在給自己找難看嗎?
劉氏的臉色更是難看,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江玉玲的意圖。
江玉玲僵硬地笑道:“我知道你是個伶俐的,事情可都辦妥了嗎?若是費了這麼多功夫,還辦不妥的話……”
她的話音漸漸弱了下去,忽然悄悄地打量起了身邊的劉氏來。
劉氏便也問道:“老二媳婦,我可是信任你才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你來安排,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