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裡頭,康媽媽自然也沒閒著,該想的出路都想了個遍,命在自己手裡,她可是要握緊了!
江玉玲被她這番話給驚著了,不過也聽進去了,思忖了許久才道:“雖然你如今是半顆廢子了,但是你這番話卻正好提醒了我,看來你還是有點用處的,我暫時不會處置你,但是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若是再有什麼輕舉妄動,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你要知道,我是主子,你是奴婢,我要是想對付你,你的下場只會比張媽媽還要慘上百倍!”
“是是是!奴婢明白了!”康媽媽重重磕頭,汗液從額頭滑落,無聲的落入精美的織絲地毯裡。
“還不快滾!”
康媽媽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江玉玲喝了一口茶,閉上了眼睛。
半晌,江玉玲忽然睜開雙眼,眼中精光閃爍,宛如兵刃光澤,帶著幾分寒意,“彩蝶。”
彩蝶推門進來:“奴婢在。”
江玉玲眉尾微微上翹,話音泠然:“方才康媽媽的一番話提醒了我,咱們不是給了蘅蕪館體面麼,可終究還差了些東西,你現在準備些東西,再從庫房裡頭挑一支人參來,隨我去萬壽閣一趟。”
重新綰了頭髮,臉上也敷了一層脂粉,卻不抹胭脂,整個人更是蒼白了。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勾唇,“小蹄子,我看你得意到什麼時候去。”
出了麗景軒往萬壽閣去,江玉玲還覺得膝蓋有些疼,走得便慢了些,到的時候,背後都生出了片薄汗來。
“夫人怎麼來了?”李媽媽正要進屋去,立即停住了腳步,上下打量了江玉玲一眼,幾分震驚被眼皮蓋了下去。
江玉玲摸了摸自己的鬢角:“我這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快,這不好了些便惦記給母親請安了麼,勞煩李媽媽進去通傳一聲罷。”
李媽媽轉身便進去了,沒一會兒便傳江玉玲進去。
劉氏正靠在窗邊的炕上,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你竟然也來了,聽說你身子不好,我也沒去瞧,怕攪了你休息。”
“母親這是哪裡的話,我又豈敢勞煩母親去看我,我這幾日沒來請安,心中很是愧疚呢。”江玉玲笑著行了禮,腳步卻看起來有些虛浮。
“你有這份心思就好了,還是身子要緊,快些坐下吧。”劉氏漫不經心地說道。
江玉玲不急著坐下,忙讓彩蝶拿了東西來,“上次東西沒給成,我今日特意準備了些別的,都是外地來的好東西,更還有一株五十年的人參,燉湯最好,或是揉了藥丸補身子都好。”
彩蝶將東西奉上,李媽媽幫著看了幾眼。
劉氏這才抬眼看向了江玉玲,面上詫色紛飛,嘆道:“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也沒什麼。”江玉玲別過頭去,瞧著竟有些傷感,“兒媳這幾日都有些睡不好,總覺得是我的錯,事雖然是張媽媽做的,可到底是我管教不善,若非我,老二媳婦和那孩子也不會被冤枉了……”
神色悽悽,話音輕輕,倒是讓人有些為之難受。
劉氏心底也明白,便是有幾分怨懟在,也不會真的對她徹底惱了,見這樣更是心酸,忙道:“你也別太自責了,我知道你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不少,如今這事情有所視察也難免,畢竟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肯認錯就是極為難得的了。”
江玉玲很是驚訝:“母親竟然不怪我?我這哪裡只是疏忽,我這明明就是錯得大了,以至於我這幾日病了,說不定就是上天的懲罰呢,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些人又哪裡見過江玉玲這樣軟弱的時候,不可思議的餘地,便莫名會覺得她這也是委屈了。
江大夫人可不是白當的,她自然知道如今強硬不起來,便也來打感情牌了,總比輸的一敗塗地要好。
劉氏嗔道:“你這說的是什麼糊塗話,什麼懲罰不懲罰的,也不怕惹了晦氣!”
聽了這一句,江玉玲便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
不管怎麼樣,劉氏再生氣,也知道孰輕孰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我這不是愧疚得很麼,就怕母親也因此惱了我,那我這真是死不足惜了。”江玉玲裝模作樣的抹了摸眼睛,可實際上半滴眼淚都沒有,只是眼睛因著睡眠不足有些發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