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躲過去,那便直面,還換個好名聲回來。
司衍還對江玉玲道:“母親既然肯為了手下多年的老人給一個孩子道歉,這份能屈能伸的氣量可不是無人能及麼?”
江玉玲這才鬆快了幾分,“我真是沒有白生你個兒子!”
匆匆準備了一番之後,司衍陪著江玉玲去了蘅蕪館。
清榮剛給謝斐詳細描述了當時情況,正說得高興:“小姐是沒見著,那大公子也在,他的臉色簡直可怕,和染了鉛色似的……”
外頭半夏來報:“江大夫人和大公子一塊來了。”
謝斐頓時坐了起來,拍了拍手:“走吧,待會可還有熱鬧要看呢,半夏你去將苗苗叫過來。”
兩人出了廂房,直接往花廳去,遠遠便見著江玉玲那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雖然還是一身華貴的打扮,可怎麼瞧著都有些撐不住場面了。
苗苗很快過來了,謝斐拉著她的手,直接往上首一座,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帶你看看好戲。”
“什麼好戲呀?”苗苗好奇地問道。
才說著,江玉玲一行人便進了花廳,強顏歡笑地看向了謝斐:“老二媳婦。”
謝斐除了嘴皮子什麼都沒動:“是伯母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很久呢,沒想到伯母這樣快,還真是出人意料。”
江玉玲聞言,臉色頓時一僵,“你這孩子還真是會說笑話。”
之所以不發作,是因為她想快點解決這件事情,在這裡多待一會便是一分的屈辱,對於她來說可是備受折磨的事情。
“我這張笨嘴又哪裡比得上伯母呢,伯母最是伶牙俐齒,不僅僅哄得祖母開懷,更是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謝斐自愧不如。”
高情商:化腐朽為神奇。
低情商:顛倒黑白,撥弄是非。
司衍眸中泛起寒意,薄唇緊抿:“弟妹這張嘴才是真的厲害,只怕是無人能及了,何必如此謙遜呢?”
他是真不知道從前笨拙蠢鈍的謝斐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真是讓人愈發憤恨。
謝斐無辜地搖搖頭:“我這怎麼能是謙遜呢,我若是謙遜,就不會成這個樣子了,伯母一個勁往我和孩子身上潑髒水的時候,我可是毫無招架之力。”
她輕撫自己的額頭,此時已經被白紗所覆,為她平添幾分柔弱的悽美。
司衍一抬頭的剎那,有一瞬間的愣神,下一刻他便掐了自己一下,她有什麼可看的!
江玉玲心底一股子惡氣湧上來,強壓了下去,話說得有幾分艱難:“我知道是我對你不住,讓你和孩子受了冤屈,可這到底是誤會一場,我這不就是親自來賠不是了麼,咱們終歸是一家人,往後還要一塊過日子,總不能因為這個就生分了不是?”
謝斐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驚疑地說道:“祖母都說了此事不是誤會,伯母莫不是糊塗了?若是想要以此讓我吃了這個啞巴虧,那我也是不依的,這事情只有處理好了,咱們才能在這屋簷下好好過活,否則日後還是要鬧的。”
氣氛頓時凝滯。
苗苗有些聽不懂,但卻知道有人吃癟了,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她看。
彷彿是天真爛漫的孩子氣,可偏偏讓人瞧了生氣。
和她娘一樣,天生是個不安分的!江玉玲腹誹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直面謝斐的時候,司衍反而更沉不住氣了,他目光如炬般射向女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就是非要纏著我母親不放了,你眼中可還有長輩?”
“大哥這話好生可笑,難道因為是長輩就可以強壓人一頭了麼?”
眾人齊刷刷地轉過頭去,眼見著那男子推著輪椅走近了,雖然身有殘疾,但是這渾身的氣度卻並不差,榮貌甚至比司衍還要出眾許多。
“二弟,你怎麼來了?”司衍眉心一沉,聲音略略拔高,似乎這樣便可以起到震懾的作用。
司御軒淡淡道:“這蘅蕪館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來,還是大哥覺得我不該出現在此?”
看似平淡,卻字字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