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應喏,挽著王右丞的手來到一僻靜處。
王右丞不知這人要幹嘛,心說:“難道要招我做副手,這感情太好了。”
怎料石崇說:“我昨日翻了北極當鋪年鑑,貴師傅青城苦閒公,與我師傅乃同一屆弟子,你與我是親切的師兄弟哩。”
“啥苦閒公?是苦閒那臭烘烘豬頭麼?”王右丞道。
石崇點點頭。
“那我真是僥倖,能與你攀上這層關係”,王右丞自嘲道。
石崇挽著他的手不放,又說:“既是一家兄弟,日後才要多多親近才是。”
王右丞摸不著頭腦,道:“怎麼親近呢?以後典當東西專去找你麼?”
石崇眼瞟著王右丞的黑色劍鞘,激動地說:“正是這個理!世兄弟前日定製的這把黑衫木劍鞘,可知我那大師姐掌管的一號錢莊白賺了您未來丈母孃不少北極幣哩!若是找我和師傅掌管的第18號錢莊來做,定給你個親情價,少說省下四五千枚錢!”
王右丞恍然,這貨是打聽到財大氣粗的稷下火院與自己的緋聞,特意來拉關係照顧他生意的。
果然石崇說,“我們北極當鋪下設36個錢莊。雖號是‘錢莊’,做的卻是典當行、賞金任務處、仙器行、神藥鋪、藝伎賭檔館五門生意。每一號錢莊在大陸上都開遍了分號,你想買的、想賣的、想定製的、想尋特殊樂子的,沒有能難住我18號錢莊的。”
王右丞眼睛冒光,進入到這麼大的當鋪,再混成個錢莊小頭目,這才是他一個小叫花子最初的夢想啊!他豔羨地看著石崇,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人家已做到了。而他呢,在最窮酸的青城派做個末級弟子,還接了神仙姐姐那恐怕是整個修仙界最危險的任務,並且做這任務的費用還得自理!
“真他喵的沒有天理!不公,不公!”王右丞恨出了聲。
石崇以為他在咒罵1號錢莊,仍握著他手道:“世兄不要氣,你日後做了稷下火院的乘龍快婿,還在乎這些須幾個錢。稷下火院是我師姐1號當鋪的大主顧,一年就是無事,仙藥也要買個千百萬北極幣,區區幾萬北極幣何足掛懷!”
“啥?我這黑黢黢的劍鞘居然靡費幾萬個北極幣!”王右丞不敢相信,眼睛瞪地像倆牛蛋。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石崇說。
王右丞想著苦閒為了討區區幾千北極幣受盡青城人奚落的樣子,不由得想:“牟玉對我是真不錯。”
“石崇兄,你大概覺得我是‘奇貨可居’。但我要說清楚,我不是稷下火院的倒插門女婿,更做不了人家生意的主。恐怕你算盤要落空了”,王右丞老實地講。
石崇笑說:“世兄真是嶔崎歷落之人。要挖我大師姐一號錢莊的牆角,自然不易。但你日後只肯稍抬抬手指,先挪些火院的小生意與我們18號錢莊,那也是極好的。世兄吃下心,箇中筆筆折扣,我和師傅少不了你一枚錢。做贅婿難哩,小喬兒上面還有三個兄弟和一個姊,你多少得為自己著想,所謂公家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王右丞煩了,不斷強調:“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贅婿!不是贅婿!”
石崇心說:“所謂欲速則不達,我還是大心急了。這倒插門是極不光彩的,我全在講世兄最羞於啟齒的事,他掛不住臉生氣了。來日方長,我且與他處好關係再做其他計較。”
於是石崇不斷認錯,不再說這事。但仍挽著王右丞手不放,又塞給他幾瓶花蜜說:“聽聞世兄昨日新遷華居,謹具幾瓶千里蝶花蜜作賀儀,權且收著。”
他其實準備了更豐厚的禮物,但處事圓滑機靈,看出王右丞有幾分孤芳自賞的傲氣,想到送昂貴的禮物反而招他煩,遂僅掏了幾瓶花蜜。
果然王右丞心花怒放地接下來,感激地說:“我那小臭蟲差點餓死了,這幾瓶花蜜真解決了我燃眉之急!”
“小臭蟲?”
“哈哈哈,就是我那千里蝶啊!”
石崇也笑說:“果然是極好的名字。世兄若不嫌棄,我將自己的千里蝶改名叫‘小丑蛋’,與你的‘小臭蟲’結為連襟,這豈不是更顯親近?日後它倆可在我那兒一同進食花蜜,也省去世兄為這些繁瑣事浪費寶貴的時間。”
剛說完,一隻金斑喙鳳蝶撲扇而至,射了一泡尿在石崇臉上。
王右丞說:“石兄的心意我領了,但小臭蟲不吃嗟來之食。我還是自己買花蜜餵它吧,想來它也吃不了多少。”
剛說完,小臭蟲也飛了過來,怨毒地呲了泡尿在王右丞臉上。
二人正在擦臉上的尿,兩隻千里蝶同時將長喙卷在了他們手指上,白月蘭的聲音傳來:“快來,快來吧!馬上輪到你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