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能。我在你體內觀察了它好久,稍微弄清楚了它一點。就像從月山出來後我們分析的那樣,可以把它比作一個活物,一隻獸。你肯定也能感覺到它是有靈性的。”
王右丞點點頭。
摩柯允谷又說:“吞噬一切,其實是它的獸性,是它活下去的衝動,並不是一種屬性。上古筆記殘卷畢竟是幾千年前的筆記,還是輯佚本,後世的修仙者都將它曲解了。你體內的劍氣吞噬掉了寒冰妖力和蜘蛛妖力,‘它’就有了這兩頭妖的屬性。但這吞噬劍氣的恐怖之處還不僅如此,它連妖性都惟妙惟肖地有了。”
王右丞恍然,又沉默了良久,品味著這段話,才緩緩地在心裡說:“你是說淫靡之性不過是我體內劍氣的表象而已?”
“正是,不過是它吞食妖力後的‘贈品’而已。所以你並沒有妖化,不過是剛才放任它不管,才讓妖性一點點顯露出來。你可以這麼想,剛才是它想與王仙兒行周公之禮,趁你心神沒有防備,伺機驅動了你的身體。”
王右丞終於放下心來,心說:“幸虧有你在我眼中,如果僅憑肉體凡胎的我,只怕根本弄不清楚這些,一輩子都要被它牽著鼻子走。這也吃,那也吞,淫之性、獸性、人性雜亂在腦中,最後肯定變成一個精神分裂的畜生,變成它驅動的身體。”
此時他心裡對摩柯允谷感激極了,經過幾日相處,儼然已把他當做自己最知心的朋友。
摩柯允谷打趣說:“還有一個人只看了你幾眼,就弄清楚了你的身體狀況。幸虧她沒說出來,還對你非常期許。”
“你是說牟玉... 啊...我小師傅的母親她知道?不會吧... ...”王右丞很是後怕。
摩柯允谷哈哈大笑,叫道:“不然你未來的丈母孃為何假冒你未來媳婦的筆跡,送了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盲盒給你。定是怕你迷失自我,做出後悔終生的事來,讓那小人在關鍵時刻敲醒你。其實吧你丈母孃對你不錯,要我說你乾脆從了算了。”
王右丞眼中浮現出蕭婉雲的笑臉,搖了搖頭:“我對小喬兒老師,可沒有一點非分之想。”
“你把人家帶到地宮裡,輕薄她不說,還害她這輩子成了一個跛子。冒頓和牟玉不計前嫌,還送你這麼多寶貝,你可欠了人家不少人情,你不以身相許,拿什麼還他們。哈哈哈... ...”摩柯允谷似乎很樂意見到王右丞處在為難又混亂的處境裡。
王右丞想到小喬兒的腿,無比自責起來,似乎跟自己沾邊的人都沒有好運氣。
慢著?我這體質怎麼跟查方平越來越像了?
他嘆了一口氣,心說:“我以後無論如何得找到治好小喬兒的法子,哪怕拿我的腿跟她換也行。”
“臥槽啊,你這婦人之仁過了頭,我可不想跟在一個瘸子身上,你體內的劍氣也不會樂意”,摩柯允谷趕緊說。
“說到劍氣,小喬兒老師說五階靈氣者能將靈氣具象化在兵刃和身體上,不知道我這劍氣能否... ...”王右丞抽出短劍,想起《青城九劍》裡的那招‘平生熒雪’,遂默唸起劍訣,體內的劍氣沛然如長江大河在經脈中流轉起來。
他跳下高石,一個縱身已落在距離草屋廢墟很遠的小林中。
“再次臥槽啊,你居然能跳出這麼老遠了,可見吞噬劍氣果然成長速度驚人。這才不過一天而已,抵的上人家天才練幾個月甚至一年的了!”摩柯允谷驚道。
短劍在手上疾速轉動如一輪白日,體內劍氣從劍上迸出,森冷的寒氣在林中蔓延開來。
王右丞劍訣越念越疾,平生螢雪的劍招越舞越快,“... ...水聲冰下嚥,砂路雪中平。舊劍鋒芒盡,應嫌贈脫輕!敕!”
他在林間連戳幾十劍,驟然停住,劍上一道圓弧寒冰之氣炸開,瞬間將幾丈內所有樹木全凍成了冰柱。
“唰!”短劍橫空一劃,所有的樹應聲破碎成渣!
王右丞和摩柯允谷愣在原地好久,終於一起歡呼起來:
“我也能像芳婆婆和小喬兒老師那樣戰鬥啦!歐耶、歐耶!”
“想不到你這等廢物,也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開心、開心!”
王右丞心知自己目前還要吟唱劍訣,與小喬兒捨棄吟唱依然能將火之靈力爆發出來的實力相去甚遠;又與妙遠恐怖的寒冰之力想比,更是雲泥之別。 但這是一個好的開頭,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條修煉的康莊大道。
摩柯允谷又兜頭一瓢冷水,說:“不是修煉,是吞噬!”
王右丞撇撇嘴,有時候真想掐死這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