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虞傾就衝進了浴室,開啟了龍頭。
在這一方屬於她自己的領域,那一根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
複雜交織的情緒,不再壓抑。
所有的偽裝和堅強,悉數瓦解。
哭聲混雜在嘩嘩的水聲中,如被囚禁困獸的吶喊,在浴室裡層層迴響。
另一邊。
蕭鹿閔在宋硯青的對面坐下,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又將瀾㵔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問了一遍。
“你真的要把虞傾當做復仇物件?”
且不說虞曼琳和宋仲川的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就算當初宋伯遠的車禍是虞曼琳因愛生恨故意動的手腳,那兇手也是虞曼琳。
跟當時幾歲的虞傾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兩人糾纏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嚐到了點甜頭,幹嘛非得這種事情上較真?
蕭鹿閔不理解,長長地嘆了一聲。
“你已經脫離了君善,宋仲川管不著你……秦姨……秦姨現在這樣……”想管也管不了。
“你們之間沒有障礙,幹嘛折騰的要死要活的?”
“好好的過你們的小日子不行嗎?”
他們這些身邊的人都要被他們給折騰的麻木了。
宋硯青卻冷笑了一聲。
障礙……
的確,他們現在沒有了障礙。
可他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是因為別人的干涉或者莫名的障礙。
是虞傾,從未想過留在他的身邊。
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在狠絕的言語中,將彼此的情意貶低的一文不值,然後暗暗策劃著離開……
企圖瞞天過海,逃之夭夭。
卻不曾想過,這件事情中,他宋硯青也是受害者。
他當然恨不擇手段,居心叵測的虞曼琳,甚至恨不得鞭屍。
但,惡毒的……
不是虞傾。
不是那個他放在心上十幾年的姑娘。
早在他去S市把人找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虞傾與虞曼琳割裂了開來。
仇人是仇人。
愛人是愛人。
呵……
可諷刺的是,那一次,並不是他把人找了回來。
而是虞傾對他的施捨與可憐。
抽身之前……給的一點兒溫存。
哼,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