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每日要進宮給三皇子問診,為免去奔波之苦,這幾日就暫住王家。”
“此去北遼長途跋涉,歸期未定。我離京一年之久,此次重返金陵,未能回過孃家,也想趁此機會略盡孝道,與弟弟團聚。”
“原來如此。”
鎮國公忙道:“應該去,應該去。你父想必也有許多話要跟你交代。好,好,那就去王家小住幾日,等你氣消了,讓雋兒親自去接你回來。”
“兒媳不在府中,父親和母親也要照顧好自己。至於……相公,陛下既已恩准他戴罪立功,父親也不必太過苛責。若此次他還不能真心悔過,改掉往日惡習的話,也不用他來接,只需親筆寫下休書,派人送去王家即可。”
江銘玥笑了笑,屈膝行禮。當即便帶著良辰和美景,就此搬回孃家小住。
“銘玥……”
鎮國公一路追到府外,百般勸說也無濟於事。他素來知曉,自家兒媳極有主見,非尋常女子可比,一旦決定了某件事,便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旁人再如何勸說也是無用。
當初她執意要前往壽州,不也是如此?
他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闖出此等禍事,兒媳惱怒之下,負氣回了孃家,又能怨得了誰?
鎮國公束手無策,頭髮都愁白了。
江銘玥搬回孃家住這事,讓烏衣巷王家歡天喜地。連賈家父子聽到風聲,也不請自來。
江銘玥勇闖勤政殿的訊息,在金陵傳開。各世家得知後,紛紛主動登門致謝。烏衣巷王家門庭若市,賓客們接連數日絡繹不絕。
王家主母賈氏,一一接待,倒是遊刃有餘。
江銘玥的身份,早已非昔日的王家庶女,連她的弟弟王瑜賈氏也不敢怠慢。如今,王瑜和王家其他子嗣一樣,有自己單獨的住處。
賈氏專門騰出自己的庭院,讓江銘玥入住。
她則搬去和王巖,共住一處。府裡的妾室們,在背後對賈氏這一舉動,無不冷嘲熱諷。
江銘玥每日皇宮、王家兩頭跑,忙得分身乏術,哪還有空理會這些閒言閒語?倒是,府裡的庶子庶女們,時不時就會在她耳邊談論此事,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自己的煩心事還理不清楚,哪有心思去管,王家妻妾之間這些破事?
王家一半的藏書啊!
全是金錢無法相提並論的財富不說,好多皆是孤本。她為此專門去求了王巖,請來不少讀書人每日來府裡,謄抄這些書籍,又四處尋覓精通遼、漢兩國文字的能人。
這一忙,十餘日便眨眼而過。
眼看著公主出嫁之期將至,奇怪的是,趙雋不僅不見人影,連鎮國公夫婦也對她不聞不問,似乎忘了還有她這個兒媳一般。
夜深人靜時,江銘玥心底不免狐疑。
毫無徵兆的就會想起趙雋,或許連她自己也未曾發現,她關心他,擔心他,時不時總會想起他。
不知不覺,與他成親已過去快兩年。
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到來。正如壽州之戰,南唐百姓們誰又能料到,後周會突然會突然南伐?江銘玥雖然知曉歷史的最終走向,卻也只能儘可能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親人、朋友們。
而趙雋,與她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不知何時竟也被她劃為朋友的一列,或許是誅仙鎮的那場疫情,又或許是壽州的患難與共。
鎮國公罰他跪祠堂後,該不會又讓他禁足了吧?按理說,他這次闖下如此大禍,禁足還算是輕的懲罰,該狠狠揍一頓才能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