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玥微微一笑,衝江瑜努嘴。
江瑜會意,將脖子間的那半塊玉佩亮在眾人眼前,壯著膽子說道:“我有信物為證!”
江銘玥解釋:“這塊玉佩,原本是一對。當年,王巖王大人調任青州任職期間,在上元節花燈會邂逅富商之女江蔓,一見鍾情,數日後便派人上門求娶。此玉佩,便是二人當年的定情信物。自我們出生後,這塊玉佩便各自刻上了我們姐弟的名字。家母江蔓臨終前,命我們帶著玉佩前來烏衣巷王家,認祖歸宗。”
一番話,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說得十分清楚。在場眾多妻妾、王家子嗣聽在耳中,一時竟無人言語。
“我們姐弟本該姓王,怎奈家父王巖薄情寡義,七年前自青州離任時舍下妻子,家母獨守空房達到七年之久,日日期盼夫君重返青州,等來的卻是夫君的不聞不問,和一場天災。迫於無奈,家母只得帶著我們姐弟遠赴千里前來金陵尋親,半途中不幸客死他鄉。”
“小女子自願隨母姓,一輩子感念生母養育之恩。但是,舍弟江瑜,畢竟是王家的子嗣,還望大夫人允准舍弟江瑜認祖歸宗,冠以王姓。”
“王大人身居高位,總不願意落得個拋妻棄子的惡名吧?”
“住口!”王賈氏突然出聲喝止:“休得放肆!僅憑一枚玉佩,就妄想認祖歸宗?真是痴人說夢!本夫人念你二人身世可憐,準你們姐弟暫住府中,此事還須查證之後再做定奪。”
“來人!帶他們去西廂房!”
就這樣,二人被帶去了王家後院的客房。不過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房而已,自然不是王家子嗣的待遇,可見這位大夫人不願承認這對姐弟的身份。瞧那滿屋子的妻妾和王家子嗣!想也明白,王家雖家大業大,畢竟也非昔日的世家大族,誰會希望看見突然冒出一對姐弟來分家產呢?
江銘玥心中有數,親是一定要認的!
她之所以當眾說了自願隨母姓,便是先退讓了三分,如此才方便以後替江瑜爭取。
江瑜內心很是忐忑,拉著她問道:“姐姐,大夫人好像不喜歡我們。”
“姐姐給你一塊糖果,若是鄰居家的孩子來搶,你會喜歡他嗎?”
“不會!”
“所以呀,大夫人不喜歡我們,情理之中。”江銘玥諄諄善誘,“為什麼不喜歡呢?因為我們的孃親,奪走了她的夫君,奪走了她本該擁有的寵愛,甚至,將來還要和她的子女爭奪王家的家產。”
江瑜撇嘴道:“誰稀罕他們的家產?”
江銘玥失笑不已,是啊,原本江家就是富商出身,江蔓的父親去世後,所有家產全留給了他們母子三人。青州雖鬧天災,地契、房契這些可全都在,姐弟二人隨身攜帶全在包袱裡面藏著。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且看著吧,總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江瑜,我們來金陵是完成母親的遺願,其他一概不用理會,只要目的達到了即可,記住了嗎?”
“我知道了,姐姐。”江瑜很乖巧地點頭。
這日的午飯、晚飯,皆有府中的婢女送過來,若缺什麼只要姐弟二人開了口,婢女們也會一一送來,倒並未苛待他們姐弟。怕是大夫人為了避免落人口實,才會如此吧。
江銘玥一笑置之,安心等候王巖下朝。
說來也奇怪,整整三日,王巖並不曾回府,似乎是朝廷出了什麼大事。
閒來無事。
王賈氏並未限制他們的出入自由,這三日,江銘玥便帶著江瑜在京城逛了逛,順便了解下金陵的民生百態。比起誅仙鎮,金陵真是富庶之地。秦淮河兩岸商鋪林立,販夫走卒、往來客商絡繹不絕,只可惜時局動盪,這盛世繁華不過是假象罷了。
“姐姐,快看!有雜耍!”
“姐姐,那是什麼?”
“姐姐,我想吃這個,在我們青州從來沒見過這種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