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盧心蕾是個死心眼,就是不肯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又不肯嫁人。
盧髯柏不敢逼得太急,一是怕女兒尋了短見,二是怕影響到自己,只好由著她,每天派人看守,請了丫鬟婆子照顧,而女兒呢,成天躲在一間偏僻的房間裡,不願見到任何人。
盧髯柏出於好心,怕時間一長,女兒憋出什麼事來,這才答應警署署長,帶她出來散散心,調節一下心情。
透過盧髯柏的再三勸說,盧心蕾這才答應了。
當那名手持短槍的軍官用槍口指著自己的時候,女兒閃身擋在了自己身前,這不僅讓盧髯柏感到欣慰,在關鍵時候,女兒還是向著自己,而且,還是性命攸關的時候。
可盧髯柏看到女兒的眼神,不僅沒有懼怕,而且比剛才還開心,這種開心,是發生內心的,一般人根本無法偽裝。
這是為何?難道女兒魔障了?還是被嚇傻了?若都不是,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大廳裡的所有人,根本對她夠不成威脅,這不僅包括警署,而且還有督軍。
她的膽氣從何而來,盧髯柏不知道,可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不就是死嗎,有多可怕?自己做為一名警察,時刻面臨著生死考驗,這官當大了,竟然將警察的本分,忘記得乾乾淨淨,與女兒比起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不如她。
盧髯柏強自穩定下來,與女兒緊緊挨在一起,在下一個關鍵時候,他再不能讓女兒為自己抵擋危險,他要挺身站出來,像個男子漢一樣,像個真正的父親一樣,用自己的身體,為女兒遮風擋雨。
督軍和那名手持短槍的軍官在醫務人員的快速處理下,傷口處理包紮完畢。
這時,督軍再次站起來,準備進行下一步命令時,躲在趙凡身後的藍玫瑰馮媛媛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道:
“司令,現場情況不對勁,這次就不用你出手,督軍就可以要了盧髯柏的命,咱們還是儘快撤出酒樓吧!”
趙凡微笑著說:“現在是出不去了,咱們只要稍一動,便會被官兵發現,大廳地方太狹小,根本無法躲開這麼多條槍的射擊。”
“再說,你看大廳裡,懷裡抱著孩子的女人是誰?她可是與咱們在鳳凰嶺共患難的盧心蕾,若是咱們走了,讓她怎麼?”
“我們不是這樣的人,朋友有難,必須伸出援手,也必須將盧心蕾帶出酒樓。”
“你看現場情況,督軍可能會顧及自己臉面,對在場的所有人下黑手,盧髯柏該死,可警署以及那麼多女人和孩子,他們是無辜的,我們不能眼看著他們死在自己跟前而無所作為、無動於衷。”
藍玫瑰馮媛媛悄聲說道:“司令,那咱們下一步該如何做?”
趙凡微笑著說:“今天這場面非常棘手,一個不小心,咱們可能就喪命在這裡了,你怕死嗎?”
藍玫瑰馮媛媛搖搖頭,“不怕,當初跟著野玫瑰做土匪,就已經把生死看淡了,如今跟著你,過了很長一段開心的日子,這輩子也不虧了,再說,你都不怕,我還怕個甚。”
趙凡投去讚賞的眼光,而後說道:“等會我把現場搞亂,你趁機混到盧心蕾身邊,然後,帶著她向後門跑,與其他三人會合,一同撤出酒樓。”
藍玫瑰馮媛媛搖頭,“我不同意你這個方案,我們都逃離了酒樓,留下你一個人怎麼辦?我藍玫瑰馮媛媛不是怕死之人,我去搞亂現場,你帶著盧心蕾和其他人離開。”
“天狼義勇軍不能沒有你,靈濟寺的眾人也離不開你,更何況,你死了,讓我們怎麼活?而且,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趙凡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放心,想要我趙凡命的人還沒出生,再說,我身手比你好,這總要承認吧,只要控制了督軍,我就有辦法安全離開。”
藍玫瑰馮媛媛看著趙凡那堅毅的眼神,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只好含淚點頭同意。
就在此時,大廳裡發生了一陣騷亂,督軍已經命人將警署眾人及女人孩子全部集中到了中央位置,酒樓上下的警察,也全被繳了械,被暫時關押在二樓。
手持短槍的那名軍官,受傷的那隻胳膊被一條白色的繃帶纏繞著,斜掛在脖子上,此時的他,用那隻沒受傷的左手,指著現場眾人。
“你們所有人聽著,我們督軍大人命令,對每個人重新進行檢查,檢查完一個,在我們的人帶領下上三樓,全部檢查完畢後,送大家離開。你們聽明白了嗎?”
此話一出,大廳裡又是一片譁然,坐在一側的督軍,左手託著腮,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