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無言地穿越長廊,身後跟著急匆匆的黑髮青年,頭頂上的日光燈一盞接一盞地掠過。
“喂喂,三無……”青年問,他有一頭黑色短髮,一身鬆鬆垮垮的格子襯衫和一條發白的藍色牛仔褲,頭髮髒得糾在一起,形象裝扮介於居家男和流浪漢之間,手裡還捏著一雙筷子,看上去像是丟下飯碗就跑了過來,“你真是在禁區裡發現他的麼?”
少女仍舊是一身黑色戰鬥服,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不是感染者?”青年接著問,他把筷子插進屁股後面的口袋裡,然後開始在身上摸索,“我看看自己有沒有帶武器什麼的……”
青年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裡發現一塊啃了一半烙餅,頓時驚喜地塞進嘴裡,喜滋滋地大嚼起來。
他大概一開始就是來覓食的。
女孩在走廊盡頭的鐵門前站住了,然後扭頭掃了他一眼,“他就在這裡。”
“喔……你們居然把他關在禁閉室裡……”青年睜圓雙眼點點頭,上前握住門把手,還沒開啟房門,就聽到門中傳來某人憤怒的咆哮。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是非法拘禁你們知道麼?你們沒有權力關押我!你們是警察麼?你們有逮捕令麼?”喊聲穿透牆壁,在走廊中層層迴盪,門外的青年遲疑了一下,偏頭看看女孩。
少女貼牆而立,面無表情,“趙高,這個人是你的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喂喂喂喂……三無,你帶回來的究竟是個什麼人吶?”趙高衝著女孩的背影喊,“不會是個神經病吧?我進去不會被他生撕了吧?”
“或許是個神經病,或許是個怪物。”女孩冷冷地說。
趙高還想說什麼,但他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耳邊憤怒的咆哮打斷了。
“我要找律師!我告訴你們我要找律師……你們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權!你們這幫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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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巡,我覺得你這是在白費力氣。”老賈說,“你在嘗試和恐怖分子講道理……這是一幫習慣用RPG開路的暴徒,未必不會用子彈來回應你的憤怒。”
陸巡筆直地坐在一張金屬椅子上,面前是一張金屬長桌,頭頂上有一盞日光燈,除此之外房間裡沒有任何其他擺設,四面都是黑色的水泥牆壁,只有一扇比新華字典大不了多少的窗戶,窗玻璃前還焊著鐵柵欄。
“你懂什麼,我這是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手,如果你現在示弱了,他們就會覺得你好欺負。”
“這是談判學的內容?”老賈有些詫異。
“不……這是我以前和別人打架總結出來的真理。”
陸巡身上被套上了一件白色的束縛衣,這種衣服上連著可以扣合的皮帶,一般用來限制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活動……陸巡嘗試扭動身體,他的雙腿被皮帶緊緊地綁在一起,雙手被手銬反銬在椅子背上,看上去像是一條在椅子上扭動腰部的毛毛蟲,身姿分外妖嬈。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在沒有紅隼的情況下,你的力量不可能大到足以掙斷手銬,而且如果不慎摔倒了,你將不可能爬起來。”老賈在耳邊說。
陸巡隨身攜帶的所有武器裝置都被收繳了,但對方並沒有發現藏在耳朵中的耳機,所以如今陸巡還能和老賈溝通。
“老賈……你知不知道怎麼開啟手銬?”陸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