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弘曆一眼,一咬牙,她扯被子就矇頭蓋住。
“懶得跟你說,我感覺頭疼想再睡一會兒,你請回吧。”
弘曆不由噗嗤一笑,又來這招了。
不過這次弘曆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離開,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裡。
望著那被褥處,他慢慢地斂了笑容,沉吟片刻才開口道:
“你知道嗎,我去洪佛寺就是為了祈願我們能有自己的孩子。”
聞言,被褥下的高向菀心頭一滯,緊接著弘曆略顯低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可是當我看到富察格格那日痛苦的樣子的時候,我又退縮了……”
弘曆凝了口氣,苦澀道:“我害怕萬一你懷孕了也要遭受那樣的或者更重的罪……”
聽到這話,高向菀驀地拉開了被褥坐了起來,怔怔地望著他。
弘曆深深地望著她,眼底雖隱著一絲惋惜,但臉上卻一臉決然:
“若是這樣的話,我情願不要我們的孩子。”
高向菀就這樣呆呆地望著她,久久未能回過神。
她從未想過他最先考慮的竟然是自己,而非他的骨肉。
他居然僅僅看著別人受難就會聯想到這些,雖然有些鰓鰓過慮了,但這又何嘗不是對一個人珍而重之的表現?
她竟不知道自己能在他心中有這樣的位置。
等等——
高向菀從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情緒中抽回一絲清醒,狐疑地看著他:
“這跟你最近疏離我有什麼關係?”
莫不是藉口吧?
弘曆一臉無辜,“我何時疏離你了?”
他急道:“我這不是怕你會懷上……所以才不敢親近你的嘛。”
高向菀有些無語,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
“不要孩子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純粹聊聊天,單純的同床共寢的?”
“我怕我做不到。”弘曆十分坦誠道。
“……”
高向菀有些哭笑不得。這人真的是……
“既然如此,那你昨晚過來又是為何?”
弘曆臉色閃過一絲尷尬,“……就是有些熬不住,想見你了。”
本來躲著她以為是為了她好,結果非但折磨了自己,還惹得她無端傷心難過。
弘曆也是後悔不已。
忽然想到什麼,他連忙解釋道:“近些日子我可都是宿在清齋閣的,可沒有去其他院子裡。”
偶爾慰問一下福晉和富察格格他也都是讓小德子過去的多,自己甚少親自去,即便去了也是坐一會就走。
高向菀看著他,怔了三秒之後又一臉事不關己地撇開臉:“誰要管你宿在哪裡?”
她臉上一副無所謂,但唇邊那一劃而過的笑意還是落入了弘曆的眼底。
他抿唇一笑,伸手握住她柔弱無骨的纖手貼在自己的心房上:“是我想讓你知道。”
他鄭重道:“我想讓你知道,無論將來我們有沒有孩子,在我心裡,你的位置都是最重要的,無人能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