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當高向菀渾身痠疼地起床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
她一邊整理妝容一邊對花月埋怨道:“你這丫頭,明知道今日是十五的日子需要給福晉請安,怎麼也不知道早些叫我起來。”
花月也是一臉冤屈:“爺臨走前特意交代奴婢們,說不能打擾了您休息的。”
聞言,高向菀不再說話了。
弘曆今日早起的時候她是有些感知的,但卻疲憊得眼皮都撐不起來,只迷迷糊糊地感覺弘曆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並細聲說他今早政務繁忙無法陪她,叮囑她多睡一會兒。
怪她自己,一下子就又昏睡過去了。
“格格莫急,眼下時辰也不算晚,咱們趕過去海棠閣也不會遲的。”花月一邊麻利地為她穿外衣,一邊安慰道。
這個時辰,若是平時,高向菀倒還真不著急的。
但今日不同。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福晉有喜的訊息必已傳遍了整人府邸。
正好今日又是請安的日子,後院那些女人肯定殷勤地一早便過去道賀的。
若是她去晚了,多少顯得對福晉有些不敬。
收拾好妝容,她沒有一絲耽擱便趕往了海棠閣。
一進正堂,果然,裡頭已是影影綽綽,一群女人皆已到場。
“喲,高妹妹來啦?”金尋雁還是一派親熱友善的派頭。
隨著她的一句話,裡頭正三三兩兩閒聊的女人們就都側目看了過來。
最近弘曆幾乎都被高向菀給霸佔著,眼下看著她,那些女人的目光明裡暗裡都不和善了起來。
“先前妹妹受傷,本來還想過去探望一下的,奈何爺說你需要靜養,不便被擾,我們便也不敢過來叨擾了。”
金尋雁迎上幾步看著她:“聽說你的眼睛前幾天好了?”
高向菀微笑著走了過去,對她禮貌地頷首,“多謝金格格的關心,我眼睛已經好了。”
隨著金尋雁的走動,她那一頭的那幾個侍妾也往她們這邊移了幾步。
“妹妹矜嬌,之前病著,福晉仁慈連請安都給妹妹免去了。”蘇格格笑道:“可不是許久未見了嘛。”
對於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語,高向菀一向是懶得接茬的,當下也只是微笑以對,並不打算接話。
現場忽然有點尷尬冷場,一邊坐著的側福晉還不忘對金尋雁這幫人送來了幾聲譏笑。
金尋雁見狀連忙圓場道:“哎呀,福晉有喜了,這會兒正是喜事當頭,咱們倒是疏忽了,說什麼病啊傷的,多不合時宜啊。”
“可不是嘛,今日可是個好日子。”陳格格急忙也笑著附和。
“要說呀,爺的第一個孩子出自福晉膝下那可就是嫡長之出,確實是咱們府邸的大喜之事呢。”柯里葉特格格斜眼橫了高向菀一眼。
高向菀依舊淡笑不語,彷彿對這些話題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爺與福晉情深意長,宿在福晉院中的次數也多,這爺的第一個孩子又怎能不是福晉所出呢。”蘇格格笑道。
畢竟高向菀昏迷的時候,弘曆雖然每個院都留宿過,但次數稍多的還是福晉的海棠閣。
對於在場所有人來說,懷孕的訊息是出自海棠閣遠比出自梨花院要好得多。
福晉是正妻,她們無可指摘也不敢攀比。
可若是讓入府最晚的高向菀懷上了弘曆的首個孩子,這對於她們來說,無論是面子還是裡子上那都是過不去的。
此刻的高向菀與她們心中所在意的點卻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