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看著陳小刀這樣,韓靂心中的怒氣也舒緩了不少。他相信陳小刀的人品,但今天這事,總歸要有個人負責,而小刀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作為幫主的陳小刀只能承受韓靂的怒火。
站起身後,陳小刀將自己的腰彎成九十度,絲毫不敢抬頭與韓靂對視。
“把頭抬起來。”韓靂命令道。
陳小刀只好將頭抬起,臉上充滿了羞愧。
“現在去把事情查清楚,我在這裡等你,其他的帳,我們慢慢算。”韓靂揮揮手示意陳小刀出去。
“是,主人。”陳小刀向韓靂行禮後轉身離開。
從進門到出門,除了向韓靂行禮外,陳小刀沒有說一句話,這是他在韓靂面前第一次,陳小刀告訴自己這也一定是最後一次。
安強現在有些心煩意亂,他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對頭,可張天與安少華說得也是實情,他已經調查過了,但現在他就是心裡不安。
會議室的門推開了,安強看到一臉平靜的陳小刀,身後跟著刑堂副堂主喬戰與他手下的四大天王。
看到這一幕,安強知道壞了。
刑堂堂主是一位神秘人物,就連安強自己也沒有見過,一直以來,刑堂的事情都是由喬戰與他手下的四大天王負責。在小刀會內部,喬戰一旦出面,那就絕對沒有好事。
“幫主,”安強起身向陳小刀行禮,一旁的張天與安少華也預感到事情不妙,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
陳小刀沒有理會安強,拉開一把椅子坐到安強他們對面,喬戰與他的四大天王一字拉開,堵住了大門。
“張天,將今天與野狼發生衝突的過程再給我講一遍。”陳小刀手指敲著桌子,不緊不慢的問道。
張天硬著頭皮將之前在陳小刀辦公室說得話複述了一遍,說完後他的腦門都開始滴汗。與此同時,他也在心中打定一個主意。
“完了?”
“完了。”
陳小刀點點頭,張天說得情況基本屬實,來之前他已經調查過了,現在在聽一遍只是希望這些人能夠主動認錯,可這兩人讓自己失望了。
“安堂主,他們說得你調查過嗎?”陳小刀不再看張天,而是轉頭望向安強。
“調查過了,他們所講基本屬實。”聽到陳小刀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安強後脊背一陣發涼,但還是如實回答。
陳小刀深深的看了眼安強,到現在,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幼虎堂堂主還沒有發現問題出在哪裡,這讓陳小刀很痛心,他也明白了剛才主人看到自己後為什麼那麼生氣了。
“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問題出現在哪裡。”陳小刀雙手撐在桌子上,直接站了起來。“安強,他們二人只是說了與人發生衝突,但一直到現在,你知道他們是為什麼與人發生衝突嗎?是不是覺得現在自己是陵水老大了,別人只要敢招惹小刀會就該碎屍萬段?”
安強腦袋“嗡”的一聲炸開。是呀,直到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安少華他們到底為什麼與人發生衝突。
這些年小刀會在陵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人敢招惹自己,小刀會的人都認為自己代表的就是真理,不管誰與小刀會發生衝突都習慣性認為是對方的錯誤,以至於現在都忘了在發生衝突後去查清楚事情發生的原因,去理智的分析到底是誰的錯誤。
“現在我來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陳小刀看到安強一臉失神樣,搖搖頭繼續說道:“中午,安少華,就是你的這位好堂弟的大舅哥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結果被人收拾了,你的這位安隊長聽說自己的大舅哥受了欺負,立刻帶人趕了過去,後來發現對方實力強橫後,直接帶上了幼虎堂的人,而你的這位副堂主為了巴結你,更是親自帶隊。後面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至於野狼劈了安少華一刀,我只能說那是他給你安強面子,在救他。”
安強現在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回頭憤怒的瞪著自己的手下。
張天現在已經準備好將責任全部推在安少華身上,雖然安少華是安強的弟弟,但與生命比起來前程又算得了什麼。
安少華聽完陳小刀的話後知道今天自己只怕難以善了,一狠心,豁出去了一切,直接開口質問陳小刀:“陳幫主,故意隱藏我大舅哥犯錯在先確實是我不對,但那些人砍了我大舅哥的右手難道就沒有錯嗎?是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地位您就準備犧牲我們兄弟了?”
陳小刀看了眼絲毫不知悔改的安少華,對著喬戰說:“動手。”
喬戰兩個手下向前,將還在那裡高聲叫嚷的安少華按到在桌子上,喬戰一拳擊在安少華的下巴,直接讓他開不了口。
“幼虎堂安少華濫用職權、包庇下屬,以下犯上,當受三刀六洞之刑。張天私自動用幼虎堂人手,縱容下屬作惡,以下犯上,當受斷腿之刑。安強管理不善,任人唯親,撤除幼虎堂堂主一職。”喬戰就像個法官般宣佈了陳小刀進門前做的決定。
安強對自己的處罰沒什麼意見,但在安少華與張天的處罰中都有以下犯上這一項,安強實在不明白,但他現在卻不敢問。
安強左手邊,喬戰取出一把匕首直接在安少華雙腿與右肩上刺了三個血洞,安少華哀嚎一聲後直接暈死過去,張天則被另兩人按到在地上,喬戰直接踢碎了他的兩個膝蓋骨,此刻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強子,今天的事不算大,但它對我的衝擊太大了,是不是我們小刀會也像別的勢力一般開始走上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道路了,這一點很值得我們反思。作為小刀會的老大,幫中發生這樣的事我很內疚,所以…”陳小刀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舉起剛才喬戰用過的匕首在自己的左臂上刺了一個窟窿,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幫主,您這是何苦。”喬戰上前一把按住陳小刀的傷口,立刻招呼人去取止血的工具與醫生。
“喬堂主,難道你以為今天的事情會是個例嗎?只怕我們的小刀會從內部已經開始變壞了,我是幫主,這樣的責任我必須承擔。”陳小刀丟掉手中的匕首,傷口雖然疼,但遠不及他內心的痛,韓靂很放心的將小刀會留給自己,但自己卻將小刀會帶成這樣,陳小刀覺得自己愧對韓靂的信任,愧對老爺的栽培。
“幫主,今天的事是我手下的錯,回去後我會徹查幼虎堂內的問題,留給新堂主一個乾淨的幼虎堂。”安強撿起桌上的匕首,直接剁了自己左手上的兩根手指,然後頭也不會的走出會議室。桌子上安強的食指與中指就留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