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萬千星輝流淌在天河之中,日月分列兩端,有仙人牧守,將清輝帶去人間。重重雲氣之中,佇立著一座巍峨天宮,莊嚴肅穆的宮門之上鐫刻著凌霄二字,天兵陳列護衛,諸多仙人匆匆進入凌霄寶殿。
殿中,太白仙人道:“瑤光仙子,你擅自闖入幽冥,奪取凡人靈魄,侵擾三生臺,有違天律,你可認罪?”
瑤光仙子披甲執劍,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她低著頭,聲音明朗道:“瑤光認罪。”
太白仙人撫須輕嘆:“既如此,那便罰你去洗仙池思過千年,望諸仙引以為戒。”他又側過身子,對著帝座:“陛下以為如何?”
帝座被一扇屏風遮擋,看不清天帝容顏,只聽見一陣“咔咔”嗑瓜子的聲音,太白仙人微咳了聲,“陛下,現在在商議處置瑤光仙子的事,好歹認真些。”
“噢。”屏風之後,天帝拍拍手,彷彿才注意到下方跪著的瑤光,聲音聽不出年紀,“瑤光,你說說你,沒事去招惹幽冥神君作甚,現在出了事,朕就算是想放你一把都不行。”
太白仙人眨了眨眼,悄聲道:“幽冥神君的右使還在呢,您注意點天帝威儀。”
幽冥右使鏡無低頭看著地面,假裝沒看見,心道,天帝的脾氣果然和傳聞中的一般古怪。
天帝沒有再說什麼,太白仙人當即下令,然而就在此時,凌霄之外,一渾身被白光籠罩著的人突然闖了進來,“本君倒要看看,本君當面,誰敢傷了瑤光。”
“果然,攪屎棍來了。”
“噓,小聲點,別被聽見了。”
“嘿,可有好戲瞧了,快打起來!”
“仙友,分我點小食,我這人看戲不吃東西不爽利。”
白光中人揮手一揚,“瑤光犯錯,自當由我來懲戒。”
瑤光仙子被他收入袖中,隨後,當著幽冥右使以及凌霄諸仙的面將人帶走,當真是連天帝的面子都不給。
白光中人迴轉到了另一處仙境。
瑤光出來,跪在地上,“求師尊指點。”
神君身上白光消散,蓮花長袍垂地,赤足而立,長髮僅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著,肆意不羈。
“你不聽本君之言,又何必喚我師尊。”
瑤光叩首,“師尊將我從天河點化,傳道解惑,恩情似海,只是……”
神君沒有再聽下去,背過身離去,偌大的宮殿之中,留下他的一聲自語,“本君前些年在瑤池取了一粒種子,好像放在了恆光殿。”
隱隱約約間,似乎還有一聲嘆息聲,像在感慨。
畫面一轉,瑤光仙子取到仙種,離開仙境,落至彼時仍名五臺城的地界上。
凡土難以栽種仙種,仙子拔去仙根,將其化作一道秘境,施以仙術,令其慢慢生長,而後自己仙軀碎裂,靈魄飛入幽冥境。
春去秋來,寒暑不計年。
續緣之樹長成,樹上的一顆果子有了意識。
白霧世界之中,這些混亂的記憶畫面隨意的飄蕩,時而融合,時而碎裂。這裡就是續緣之樹的樹心,而那些被汙染了的仙樹抓走的凡人修士的意識統統就在此處,他們被白霧裹挾著,意識沉寂。
一個少年踩在了雲朵般的地面之上。
他找到了沈蒹葭,將其從白霧之中救出,落在了身旁,隨後,他看向那些記憶碎片,輕聲道:“瑤光,本君來了,還不現身?”
那些記憶碎片突然重組,整合,拼成了一塊完整的記憶,而後,瑤光仙子從中走出。
“千年不見,師尊,你怎麼又換造型了?”
她並非真身,不過是千年前仙子遺留在樹心內的一道靈犀,一直沉睡在樹心當中,若不是少年前來,她也不會露面。
子初:“……”
子初淡淡道:“本君樂意。”
“切。”瑤光努努嘴,“不說就不說,咦,這裡怎麼多了這麼多人?”
子初挑了挑眉,“你說呢。”
瑤光將樹心之中的記憶快速瀏覽了一遍,頓時瞭解了前因後果,“差點就惹出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