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符紙隨風一揚就變成了一道金色光箭,箭頭指向東跨院,管家領著面色不好的二夫人和小少爺,還有幾位衣著各異的江湖術士一同過去。
剛開啟這幾日鬧妖怪的屋門,就見裡頭突生變故,一張陰氣十足,滿臉眼珠,三足斷臂的長髮妖物出現在他面前,吐出了老長的舌頭。
道長:“!!”
道長:“有鬼啊!”
那光箭早就化回符紙,軟塌塌的躺在地上沒有半分靈氣,至於它主人,在開門那一瞬間便被嚇得轉身便跑。
“夫人,老爺,快走吧!”就在管家嚎啕大哭時,只見一個年輕姑娘義無反顧的走了上前,“哎哎哎,等等,,還有我還沒上呢!”
幾人將信將疑,對這個年輕姑娘沒有抱著多大的信任,卻也勸阻不得,只能看著她進去。
房門隨之關閉,窗戶一會兒透著白光,一會兒冒出綠光,窗戶和大門都彷彿被風吹過了一般,開合無數次。在開合間隙,只見那姑娘和妖物大戰三百回合,每一招每一式都險象環生。
鏖戰了小半個時辰,那風雨摧殘的場面方才停歇,廂房內的門和窗戶都緊緊閉著,外頭的人反倒揪心了起來。安靜了半刻鐘,沈蒹葭提著一個布袋,艱難的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顫顫巍巍道:“幸不辱命。”
院內的幾人不由敬重地看向沈蒹葭,開啟袋子,露出了妖怪的猙獰面孔。
夫人嚇得差點就要暈了過去,好在管家心理素質不錯,把人喚醒。幾人這會兒相信了沈蒹葭的高人身份,哪裡還敢不敬。
“多謝仙長,多謝仙長,要不是您,只怕我們都要被這妖怪給折磨死。”
沈蒹葭正色道:“我輩修士,斬妖除魔乃是本分,不用道謝。”
她話裡話外,全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讓人心折,夫人趕忙道:“管家,你快去拿了銀兩給這位仙長,我知仙長不是俗人,可仙長大恩,一定要報答,還請仙長一定要收下。”
沈蒹葭無奈,只能收下。
“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
二夫人:“我送送仙長。”
沈蒹葭擺了擺手,一派高人的氣質,她走得不快,就要出了劉家大門時,二夫人像是才想起來,“仙長能否告知名諱,也好讓我們知曉這次承了誰的恩情。”
高人仙長朗聲回答:“沈蒹葭。”
回到了落腳的客棧,沈蒹葭關上房門,這才將剛才裝著妖物的布袋子開啟。
從布袋子中跳出了一隻小白兔,以及……一個能自由動彈長著嘴巴的怪異木凳。
小白兔化為了可可愛愛的少年,就是看他神情,好像有些不太適應。
“師父,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讓我變這麼嚇人的妖怪了,那麼多眼睛,我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
沈蒹葭正色:“不嚇人,怎麼表現出你的恐怖,以及我的偉岸和智慧呢?”
子初依舊為難道:“可這樣子,會不會有些不好啊。”
沈蒹葭不解:“哪裡不好,他們家本來就出了精怪,也的確被我們解決了,只不過,讓你和我又演了一齣戲罷了,而且,我也沒多收他們錢,已經很良心了。”
劉家是當地有名的大家族,家底殷實,這上了年頭的舊物件當然不少,這禍亂劉家的妖物,就是一百多年份的木凳,不知何故,竟然成了精怪,會了些小法術。
沈蒹葭自離了天祁城之後,就一直盤算著要怎麼樣去積累名望,免得在競選仙盟盟主時,被人打上一句資歷不夠的評價。要論積累名望,當然要屬降妖伏魔為先,奈何和平之世,哪裡來的那麼多大妖作惡,思來想去,她只能“故意”製造機會了。
她去尋那些本就有奇怪之事發生的家庭,替他們解決問題的同時再讓子初裝妖嚇唬人,而自己,就“噔噔噔”閃亮登場,解除危機,獲得感激。
每次再酷炫無比的留下名頭,便算功德圓滿了。
然而這樣編排的戲碼委實兒戲,至少,按照這個速度積累下去,只怕過上個數百年,她都不一定能夠達到仙盟盟主所需要的名望。
沈蒹葭盤算良久,想著想著便覺得難受,心情一難受,肚子便餓了。她取了顆桃子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子初側過腦袋,盯著師父眼睛,好奇道:“師父,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有沒有那種禍亂天下的大妖呢。”
子初跟著一同思考,“仙盟日報上好像有記載過,師父是不是想要找到那一期?我來替師父分憂,現在就去找那一期。”
小兔妖離開天祁之後性格越來越活絡了,個子也比初化成人形時高了一點兒,唯獨修為,好像定格了一般,始終保持在練氣期。
沈蒹葭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小聲嘟囔道:“就我這小身板,去找那些禍亂天下的大妖,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子初歪過頭,“師父你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