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只感到一股血液從胸腔裡衝到腦頂,怒道:“他們這麼無恥?”
華弈冷冷地說道:“如果不是黃子琪死死抓著我,我都要踩死那三個王巴蛋!”
接著,華弈冷笑道:“常恆章家幾代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章虎彤那老傢伙最後交代,他們章家祖祖輩輩靠掌握別人的黑材料發家。他如此,他父親如此,他兒子也學了他的做這種無恥的事情。聽說是在太平天國的時候,幸虧他家被起義軍給殺得差不多滅族,他們家才中斷了一段時間,來不及做這種抓人黑材料的事情。後來在民國的時代,他家又準備這麼做,又幸虧被軍閥給殺得只逃跑了章虎彤的父親,損失了他所抓到的把柄。”
孟文天問道:“章虎彤之所以憑一個武校的校長掌握了很多官員為他吶喊,就是因為他偷偷掌握了很多官員的黑材料?”
華弈說道:“可不是嗎?要不憑一個縣城的武校校長能在常恆縣以至於江德市呼風喚雨?你以前是不是以為章家人靠能打而獲得的威風?”
孟文天點頭道:“確實是這樣。”接著,他問道,“你好像以前就恨他們,那次我報警,聽你口氣好像巴不得他們有罪似的,是不是你家也被他們抓了黑材料?”
華弈白了他一眼,但還是點了一下頭,說道:“我舅舅就是被他拖下水的,只不過我爺爺和我外公他們寧願把我舅舅撤職坐牢也不讓他章家得逞,所以他們奈何不了我們。你說,我能不恨他們嗎?”
兩人一邊騎著腳踏車一邊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一個村子裡。隨便找了一個農民,打聽了村長家的位置就很容易地找到了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的男子。
顯然華弈和這個村長認識。看到她,村長非常客氣,連忙請華弈和孟文天到他家裡去休息,說是邊喝茶邊聊,保證會讓她瞭解她所需要了解的情況。
孟文天兩世為人雖然也在農村裡住過,但因為家裡一直是縣城郊區的菜農,對真正的農村並不瞭解,所以被華弈帶過來,他很是想看看這個大戶人家的女孩是怎麼進行農村調研的,看看她問一些什麼內容。
不知道是華弈來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還是因為她有這個本事,或者她家裡人告訴了她如何進行農村調研,反正在孟文天看來這妞表現得很不錯,問了很多問題,在她的筆記本上記錄了不少內容。
就連孟文天這個農村盲也多少了解了農村現在正忙於春插,忙於把早稻秧栽進水田裡,現在還要收油菜籽,忙於為棉種做營養坨,或者準備往田埂或水渠邊栽點黃豆。
所謂栽點黃豆就是先用工具在田埂或水渠邊挖一個小坑,然後在裡面放幾粒黃豆,過幾天黃豆就會發芽,等到秋天就能收穫大量的黃豆。當然,有的農家不是在田埂或水渠邊栽種,而是用農田或旱地栽種,畢竟現在黃豆的價格也不錯,產量也好可以,比種水稻或栽種棉花的收益不得少。
問了農活,華弈又問農民上繳的稅收以及其他負擔,比如孩子讀書的書雜費,民辦老師的工資來源等等。
此外,她還詢問了村提留,歷年欠下的債務,村裡有關疏通渠道、拓展馬路等方面的計劃、家裡五保戶、困難戶以及外出打工人員情況……,等等這些內容,她都一一記在本子上。
不說是問話的華弈對這個村有了不少了解,就是隻在旁邊聽的孟文天也增長不不少知識。他相信華弈問的這些內容,肯定是她家裡人或者她家裡人委託內行人給她做了詢問提綱,否則的話不可能問得這麼詳細這麼專業。
就連村長也很是佩服這個女孩,說他看不出她是城裡人。
在這裡談了大約兩個半小時,華弈不顧村長的挽留,執意帶著孟文天離開了,前往另一個村子。
在路上,孟文天問道:“華弈,你就只找村長談,不跟老百姓談?”
華弈笑問道:“你怕我官僚?找村長他們問到的都是虛假情況?”
孟文天笑了笑,沒說。
華弈說道:“現在我時間緊,又不知道在這裡掛職鍛鍊多久,先找他們瞭解一下情況,心裡對整個鎮子有一個大概輪廓就行。短短几天時間,想把鎮裡的情況全部瞭解清楚不可能,我只求不是一抹黑,不說春天栽油菜、秋天收菜籽的外行話就行。”
這裡的油菜是秋天栽種,過冬之後春天收穫。跟其他作物不相同,可以說是相反的。
兩個年輕人渾身是勁,雖然山路崎嶇,但沒有半個小時他們又來到了另外一個村子。
他們來的這個村子在大山深處,叫茅草村,由三個自然村落組成。所謂自然村落,就是一些農民在群山中依附在一塊稍微平整的土地而生活,多年逐步形成的一個個小村莊。這些山莊一般人口少、對外交通不便、經濟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