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看著黃玉飛,笑著說道:“而且律師最喜歡辦的就是這種案子,一頭是可憐的受害人,一頭是有錯的大肥佬。律師接這種案子不但可以撈取大筆訴訟費,還能揚名成為世人中的英雄。……,我可以肯定,如果這款車的這個設計缺陷公佈出去,灃田公司根本不用做其他事了,就專門應付去法院過堂和不斷填寫罰款支票吧。”
黃玉飛激動地說道:“頭,那我們去尋找這種車禍受害者啊。說不定能找到因為這個缺陷而死亡的人呢,有了這個證據在手,我們完全可以問他們要十億美元甚至二十億美元。”
這傢伙似乎看到了一條黃金鋪就的康莊大道,眼睛裡全是閃閃的星星。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建議道:“對,我想起來了,我們研究所之所以研究灃田公司的小車,不就是因為我們郭總有一個閨蜜就是開這款車出的事,對嗎?你可以馬上打電話給郭總,請她去問問她的那個閨蜜,是不是因為這個缺陷出事的?”
孟文天心道:廢話,這事本來就是我一手操辦的,我能不知道?
但他卻大義凜然地說道:“我們研究所是研究技術的,不是專門去找別人癮私要挾別人的。三億美元對任何企業而言都已經是一筆鉅款,灃田公司就算有也肯定拿不出來,也不願意拿出來。你問他們要十億、二十億美元,他們會給你?錢只有能夠放到口袋裡的錢才是自己的。如果你想的太多,到時候不但錢進不了自己的口袋,還可能出其他的事。人家灃田公司家大業大,碾壓我們那種小企業絕對不用花多少力氣。”
大公司如果不是傷筋動骨,有些損失還是能夠承受,但若有人傷害了他們的根本,他們很可能反戈一擊。孟文天現在實力弱小,與灃田公司這種巨頭談談合作還可以,但想就此要挾他們,就想把他們整得奄奄一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孟文天之所以站在道德的高點說這些話,明面上是勸阻黃玉飛不要得意忘形,讓他明白太貪心是不明智的,說不定會偷雞不著蝕把米,而暗地裡則是想盡力將自己的天蘭汽車研究所置身事外,讓其他都覺得天蘭汽車研究所就是研究汽車的,是專攻技術的,是一家足夠稱得上乖寶寶的公司。
將來一旦事發,別人會相信這家研究所只是無意中發現了這款汽車有這個設計缺陷,然後憑藉這個發現想多從灃田公司那裡要點錢,最多就是有點貪心而已。
可如果按照黃玉飛的做法去找什麼受害者來要挾灃田公司就範,將來一旦事發,人們就自然而然地認為天蘭汽車研究所與灃田公司是一丘之貉,甚至比灃田公司還可惡:因為研究所對外界保密的原因是以車禍死者來要挾灃田公司,撈取更多的黑心錢。
同樣是撈錢,但性質是不同,前者是憑技術,只是要價太高,而後者則是喪失良心。
所以,孟文天不但不會建議郭秋蘭他們去調查和尋找車禍的死難者,就是知道了也只能當著不知道。
黃玉飛自然不知道孟文天內心的想法,見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他很不以為然,認為孟文天這是在裝1逼。不過,他雖然不認同孟文天所說的什麼不應該去找別人的癮私要挾別人(事實上,孟文天他們現在的行為就是在要挾),但他也認同孟文天所說的價格不能報的太高,真要得罪了美國佬,那可不是玩的。
兩個各有想法的人不再說話,不急不慢地走向那輛來自於“三井島酒店”的豪華商務接待車。
當他們乘坐豪華商務車前往三井島酒店的時候,在灃田公司社長辦公室裡卻呈現一片緊張之色。
社長看完了佐藤永河帶來的光碟程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急切地吩咐道:“立馬將安培專務、河野專務喊過來。無論他們現在做什麼,都給我過來,立即!”
專務安培田一和專務河野一郎分別負責公司的市場部和技術部,是公司的元老和股東。
安培田一和河野一郎很快連滾帶爬地來到了社長辦公室,雖然現在天氣還很冷,但他們額頭上都因為跑的太急而滲出了一層細汗。
先一步進來的安培田一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社長,發生什麼事了?”
問完,他轉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屬佐藤永河。佐藤永河卻只是露了一個為難的眼神,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顯然,有社長在,他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後面跟來的河野一郎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問道:“社長,難道我們的產品出了大問題?”
社長還沒有回答,安培田一立馬說道:“不可能,我沒有接到任何有關我們產品出問題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