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拍了一下胸口,一副二愣子的神態,大聲說道:“小姨,你放心吧,叔叔他們都知道,我從小就在外公棍棒的逼迫下練洪羅拳,從小每天早上練長跑,身體結實著呢。”
小姨笑道:“我還能不知道。每天我都看見你很早起來跑步。跟你相比,你妹妹妞妞簡直就是一個懶蟲,每天早上吃飯都要喊幾遍才起來。”
剛剛過來的妞妞一聽,很不樂意地說道:“媽,你又說我的壞話。我睡懶覺還不是為了美容,你以為我願意睡懶覺啊。”
面對她理直氣壯的歪理,兩個大人哭笑不得。
孟文天偷偷地朝妞妞豎起了大拇指。
妞妞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然後跑開了。
有人說小孩最容易糊弄,大人隨便畫一個餅小孩就信了。
其實,大人也容易糊弄,小孩隨便胡說八道一通,他們就不追究了。
因為親人之間都充滿了愛,親人都願意用最善良的心去理解親人,就是打罵責備都是為了對方好,無論親人做錯了什麼,他們最容易選擇的就是體諒。
經過妞妞這麼一攪和,有關孟文天的收入問題兩個長輩也就問不下去了。
小姨想了一下,低聲問道:“文天,你跟你爸爸媽媽打過電話嗎?”
見他們不再追問自己收入的事,孟文天鬆了一口氣,連忙回答道:“打過。”
小姨看了堂叔孟青浩一眼,再看著孟文天問道:“你爸到底什麼病?身體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得了什麼闌尾炎,還開了刀?”
孟文天以為他們不知道,現在看來媽媽也跟小姨她們通了電話,就笑了笑,說道:“這闌尾炎來的時候可不管人的身體好不好,來了就來了。”
小姨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爸得的不只是闌尾炎……”
孟文天一愣,脫口問道:“你也懷疑我爸不是得闌尾炎這麼簡單?你知道什麼情況嗎?”
小姨對堂叔說道:“小哥,你給他說說吧。”
堂叔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說道:“文天,這事本來我們不想跟你講,怕你擔心你爸而影響你的學習。可看到你還賺了一點錢,我們希望你幫你爸爸媽媽他們一下。”
孟文天心裡一下緊張起來,急切地看著堂叔。
堂叔將還未抽完的煙往地板上一扔,用鞋踩住碾壓了幾下,說道:“你爸是什麼人,你應該知道,他是吃得苦的人,再苦再累也不會對別人說什麼。不說一個小小的闌尾炎手術,就是更大的手術他也不會安安靜靜地躺在醫院裡。我們都找做過闌尾炎手術的人打聽過,闌尾炎這病最痛的時候不是手術之後,而動手術之前,可以痛得人死去活來。你說你爸從過年那天晚上一直躺到現在,連電話都不敢打,每次我們要你媽媽讓他說幾句話,他要麼不說,要麼就隨意嗯啊幾聲,這像他嗎?”
孟文天心裡也早就生疑,但他這幾天因為事情太多,也就沒有深究。可看堂叔和小姨他們都關心自己的父親,自己不能因為胡亂猜測而加重他們擔心,就說道:“叔叔,小姨,我倒覺得我爸真是得了闌尾炎。畢竟他只是在服裝廠打工,沒有多少重活。而且現在又是過年的時候,工廠一般都停工了,更沒有多少事做。……,我猜測很可能是他心情不好,一直壓著心事,加上闌尾炎手術,他真的堅持不住了,一躺下就全身洩了勁,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相信等他手術的傷口好了,心事過了,他就會真正好起來。”
堂叔跟小姨相互對視了一眼,堂叔說道:“你說的也是一個理。”
小姨則說道:“文天,我們找你說這個事不是想讓你分心,而是想……如果你有錢的話,多寄一點給你爸爸媽媽,下學期讀書要節約一點用。你打電話給他們的話,勸你爸爸媽媽早點回來,這麼大年紀了在外面賺錢不容易。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如果耽誤了學習,影響了高考,我們可饒不了你。你明白我們的意思嗎?”
孟文天連忙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會認真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