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爾不在覲見廳,法師毫不驚訝。
通常,如果她要對客人擺架子,就會在晉見廳見他們。
他首先來到臥室,不走運,她不在。來到浴室,貢夫找到了姐姐,她閉著眼睛,正在泡一種香味獨特的香油浴,只有兩個僕人伺候。香味瀰漫整個房間,讓他咳嗽起來。
當著崔爾的面,貢夫撤去了自己最後一個魔法護盾。
沒辦法,在主母們紛紛失去神術的時候,任何刺激都可能引起她們過激的反應。
美豔的第一主母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弟弟,然後又閉上了,甚至沒有動一下去和他打招呼。
“你真不該那樣嚇唬我的守衛。”她有點生氣地說。“她們只是遵守她們的職責。”
“很抱歉,因為我的訊息太糟糕,讓我表現得這麼粗野。”貢夫名為抱歉,實則是一種強硬的抗議。
“我最瞭解你了,我的弟弟。我應該更信任你。”
“好吧,說吧,到底是什麼壞訊息?”
“來自前線幾處地方。我們的巡邏隊告訴我,城市邊界的交通被切斷了。還不確定是誰幹的,但他們越來越擔心我們在受到某地的某種族侵略。”貢夫補充了一句:“甚至可能是多個種族聯合侵略我們。”
“多個種族?”崔爾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除了奪心魔,其他種族什麼的都只不過奴隸的料子罷了。你大老遠跑來,打擾我的守衛,就為了告訴我這些?”
貢夫惱怒地跺了跺腳:“不,好吧,給你一個更壞的訊息,聽完之後你可能也不會有心情洗澡了。”
“哦,很好!”第一主母不冷不淡地回答。
“契得城淪陷了,灰矮人和狗頭人奴隸帶頭乾的。”
“不可能!噢!羅絲在上,上次的訊息僅僅是12小時前,米里那賤人說有點騷動而已。”主母猛地坐了起來,擺手退下僕人。似乎不在意上身赤果地面對自己的弟弟,而貢夫也假裝沒看到。
貢夫聳聳肩:“要麼是我們佈置在契得城裡合共兩位數的密探一起騙我們,要麼那個關於米里主母的屍體被掛在契得城城門上的報告是真的。”
“查出誰是幕後推手了麼?”極度震驚之後,第一主母反而冷靜了下來。
“很可能是雷文*雲菲爾德。有目擊者看到了他麾下的戰將前精靈王子瓦利斯。”
“那個混賬新神麼?”崔爾問道。
“對。”
“對,就是我。”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在房間裡響起。崔爾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直到崔爾看到一把鋒銳無比的短劍,在自己弟弟的胸膛處打橫刺出,略顯虛幻的劍刃上沾滿了她弟弟心臟的鮮血,她才意識到自己目擊了一場刺殺——她的弟弟,魔索布萊城最強的巫師貢夫*班瑞居然在她的老巢裡,在數名傳奇侍衛的監控下,在強大的迷鎖與防護法陣保護下,被刺殺了。
一擊斃命!
崔爾*班瑞清楚看到弟弟身上那件固化了超強力場法術、能輕易抵抗聖域階刺客偷襲的聖域階法袍,被刺客那把鋒利得蠻不講理的短劍刺穿了。好像用錐子扎穿一張薄紙一樣輕易。
貢夫蠕蠕著嘴巴,似乎是想問她‘為什要殺我?’。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崔爾幾乎要瘋了,她失去了神術,能維持她尊貴地位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有一個很聽她話、聖域巔峰的巫師弟弟。她怎可能在這種時候對弟弟動手?